被撕裂的那一瞬,落画疼的钻心裂肺,指尖死死抠着软榻,脚尖一根根的蜷缩而起,心中半是报复的快感,半是苍凉的仇恨。
慕容墨月,这是你欠我的!我落画今日受辱,全是因你而起,你要还的!
天幕,南山,天佑寺。
佛堂内,香烟缭绕,佛禅梵音,沐药儿懒懒散散的窝在慕容墨月怀中,星眸圆睁,一眨不眨的望着了生,眉眼深处,带着迫切的焦躁。
了生转了两颗佛珠,见她眼中急切,忽而闭上了眸子,少倾,沉沉一叹,摇了摇头:
“阿弥陀佛,施主,所谓两命,其实只心归魂然,佛曰,万物造就,皆有定论,施主不明其意,只随心所尔,何苦刨根见底,老衲只能告诉你,莫强求!莫强留!”
心归魂然?
沐药儿眉眼深深,一字一句道:“大师如此劝,定是知道我的过去,既然知道,就当知我不会放弃!”
“善哉善哉,施主虽与我佛无缘,我佛却终是亏欠了施主,于理,老衲不应再瞒施主,然,终归天机不可泄漏,若老衲今日破了戒,于施主而言,将会是一场大灾难,恕老衲无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过”
见她面上一恼,便要发难,了生忽而摇摇头,重重一叹:
“施主莫急,冥冥中,自有安排,有些人,不寻不找,自在眼前,缘分到了,佛自然便到了;有些事,眼雾蒙尘,可为之信,却又不可为之信,芸芸众生,世人命轮,皆菩提尔!”
“呵”
闻言,沐药儿弯了弯眉眼,却更冷寂冰寒,似笑非笑望着了生,双手却不自觉拽住了慕容墨月的衣袖。
慕容墨月立时察觉,垂首看她眉间的褶皱,凤眸一紧,捉住她的左手握在掌心,下意识抚上她额间,却只刚接触,便听她薄凉笑道:
“你这和尚,好生有趣,明其意,却不通其理,故意引了我来,却只是一番佛禅,哼,老和尚,你到底是谁,又知我多少事”
语气攸的一转,沉沉森森道:“今日,便是我杀了你,你该也不会眨一下眉头,可是老和尚,你别忘了,还有这满山满寺的和尚香客,今日我若听不到一句顺耳的话......”
右手忽而扬起,掌风一甩,寒气骤降,佛像轰然倒塌,发出一道沉闷刺耳的嗡嗡声响,堪堪错过了生的后背,渐起一片细土飞扬,惊心动魄。
“世上再无天佑寺!三日香客,皆要给尔等陪葬!”
唉!
一声佛前的叹息,了生忽而似苍老了百岁,仙风道骨犹存,面上却蔓延着无尽的沧桑沉浮。
不复往日健硕,踉跄起身,步履蹒跚移至倒塌的佛像前,蹲下身子,抬手抚了抚佛身,略有深意的望向沐药儿,招了招手,些许柔声道:
“孩子,你过来”
闻言,沐药儿抬了抬眉,便欲起身,却怎么,一直静默无言,深邃莫测的慕容墨月,突然朝她冷呵:
“别动!”
沐药儿见他眉间隐有责备,略显不耐,心下一紧,继而抬手推他,星眸微黯,一丝委屈悄然而至,低低疏离冷声道:
“不用你假好心,走开!”
慕容墨月眉眼皱的更深,肃声道:“沐药儿!你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