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塞了一路狗粮的谢筱晴在一边淡淡地问道。
“不用了。马上就上车了。”
陆怀远紧搂着人往车子方向而去。
上了车,里面暖气十足才让叶臻觉得舒服一点。
陆怀远倒了杯温水给她,她一口气喝完,还有点意犹未尽。
陆怀远又倒了一杯,递给她时顺手将她黏在脸颊上的发丝剥开:“还冷?”
叶臻摇了摇头,喝了小半杯后递到他唇边,陆怀远自然而然地接过来,将最后半杯水喝了进去。
明明没有很亲密的动作,却让看着的人感觉到他们之间那种外人无法介入的亲呢。
这样的爱情,很美好,甜蜜吧?
谢筱晴的目光从后视镜中收了回来,打开PDA处理公事。
车窗外,西北天幕,星光闪烁。
千里之外S城的夜晚依然喧哗热闹。
霍希安一脸不爽地离开包厢时,撞上了刚从外面接电话进来的沈林熙。
“希安哥,这么快撤?!”
“滚。”
霍公子火气十足地推开沈林熙,黑着脸甩上门走人。
“火气这么大,搞什么?”
沈林熙摸摸鼻子。
-
公寓里,灯光柔和。
贺静嘉与妹妹窝在床上细细私语。
“嘉嘉,你早上搞什么呀?”
薛嘉瑜卷着嘉嘉的垂在枕头上头发把玩着,轻声问。
早晨她与君姨还在饮早茶,嘉嘉用了个陌生号码打过来,让她同霍太嫲讲她们正在饮早茶。
她反应机灵地与霍嫲嫲聊了好一会儿,到现在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贺静嘉呵了声:“地下情差点爆光了,好在我够醒目。”
薛嘉瑜:“……”
“我都不惊,你惊什么?”她捏了下妹妹肉肉的手背。
薛嘉瑜睁着眼:“你真的跟云易叔叔在一起?”
“嗯。”
“你喜欢的人是云易叔叔啊!”
“你现在才知道呀。”
“你又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
若是当年她知道嘉嘉有喜欢的人的话,她一定不会让她结婚的啊。
“那你跟姐夫,离婚了吗?”
问这句的时候,薛嘉瑜声音低了好几分。
“当然离了。我才不可能让那个渣男绑我一辈子,更不可能让他毁了我一生幸福。”
薛嘉瑜看着灯光下只比自己大几分钟,一脸勇敢与不驯的嘉嘉,心中的内疚一层又一层。
“嘉嘉,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她说着,眼泪冒出眼眶。
“薛嘉瑜,你再给我说一声对不起,信不信我登报跟你解除姐妹关系?”
贺小姐语气威胁十足,但给妹妹拭泪的动作却温柔十足。
比起妹妹为她瘸了一条腿的付出,她这点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
十岁那年寒假,贺静嘉到法国与妹妹一起过。
贺静嘉与贺父从小不合,跟母亲薛女士也没有非常合得来。
薛女士在法国的生活一向不拘小节,身边从来不乏男朋友陪伴,有时也会来家里。
贺静嘉一向不喜欢薛女士的男朋友,更不喜欢他们到家里来。
偏偏薛女士那时的男朋友非常讨薛女士欢心,于是不顾大女儿在家,邀请他来家里吃饭。
贺静嘉气得当场跟薛女士翻脸,年纪小小,脾气却不小的她直接指着大门让人家滚蛋。
薛女士觉得自家大女儿实在是不像话,有意要教训她一下。
于是那次没站她这边,慢条斯理地扬了扬唇:“贺静嘉,这是我的家,我的朋友,你要学会如何尊重他人。”
当年的贺小姐傲娇的扬着下巴:“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自己选一个。”
想当然的,贺小姐是被气跑的那个人。
她跑进了别墅后面的树林中,越走越远。
薛家别墅在郊区,方圆数十里都是私人土地与树林。
为了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驯的女儿,薛女士让人不许去找她,让她自己回来服软。
天黑下来时,雪花也从空中飘了下来,她一个人躲在树洞里,委屈得直抹眼泪。
她迷路了,又冷又饿。
于是想寻着来时的路返回去,却因为天黑又下雪,她完全迷失了方向。
她一棵树一棵树地摸索着走,却还是不小心跌进了家丁为了捕捉动物设下的陷井里。
陷井比她人还高,她的手够不着边沿,就算够得着,她也没力气爬出来了。
就在她绝望地蜷缩在底下,以为自己可能要上天堂时,耳边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声音。
“嘉嘉……”
“你在哪里……”
“嘉嘉……”
她的小瑜,背着所有人提着一盏灯偷偷来找她。
在下着雪的晚上,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来找她。
昏黄的灯光映着她红通通的小脸,还有那眨着泪光的眼。
“嘉嘉,我来了。”
“嘉嘉,别怕。我会救你上来。”
“嘉嘉,你拉着我的手,千万不要松。”
“嘉嘉……”
妹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拉了上来,绑住她腿的围巾却在这个时候松开……
她上来了,小瑜掉下去了。
她想学着小瑜将她拉上来,可她又冷又饿了大半天,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她大声地喊着救命,耳边却只有呼呼的风声。
她的眼泪掉个不停,黑暗里陷井里的声音却不断地安慰她-
“嘉嘉,别哭。”
“妈妈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嘉嘉,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她声音越来越低了。
妹妹的一只鞋子刚才在拉她上来时,蹭掉在雪地上,昏黄的灯火光跳跃着,映得雪白地上那抹红色更刺眼。
……
等他们人找来时,她的小瑜儿已经昏了过去。
她的左脚鞋子掉在上面,落下陷井底下时,被锋利的石子割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又在雪地中呆太久,冻坏了神经。
等她醒来时,她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贺静嘉这辈子唯一觉得亏欠的人,只有她的小瑜儿。
这是她一辈子的隐痛。
只要有她在一天,她就要护着她一辈子,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伤害她。
-
乌山。
西北冬季风很大,气候干燥寒冷。
刚才下机时,叶臻就已经被这寒风赏了一记下马威,如今从车上下来,她再度做缩头乌龟,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缩在男人的怀中。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怕冷。
进了酒店,熟悉的暖气传来,她才觉得回到人间。
check-in时,陆怀远摸摸她冰凉的脸蛋,摇头失笑。
上楼,到了预订好的房间,行李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便被男人推进浴室去泡热水澡。
叶臻泡了四十分钟才出来,他与筱晴在客厅谈项目的事情。
见她出来,谢筱晴起身,招呼一声后就回自己房间。
叶臻走过来,看了眼几份散乱在桌上的文件便自然而然地坐他腿上,双手搂住他脖子:“忙完了吗?”
“差不多。”他搂住她,额头与她相抵,深吸了一口来自她身上的味道,轻叹出声:“好香。”
叶臻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舍不得放开,然后又来……
任她亲了个够后才抚着她微湿的黑发:“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澡。”
陆怀远去浴室,叶臻将桌面上的文件收拾整齐放好,然后又去整理两人的行李箱,意外地发现他皮箱里有一整套全新的女性护肤用品。
打开其中一瓶,熟悉的海棠香味扑鼻而来,再看商标,与她用的那款膏药一模一样。
“你的。”
洗好澡出来的陆怀远站在她身后出声。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护肤品?”
她站起来,举起手中精致的小瓶子。
“你有吗?”
“天生丽质加上年轻,所以就给陆生节约一点啰。”她俏皮地眨眼。
谁说她不用的?
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女人好吗?
虽然平时也会用洁面乳洗脸,天气干燥的时候也会擦些护肤品的。
不过是今天收拾行李时过于匆忙,没带而已啦。
陆怀远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小瓶子看了一眼后,直接倒在手中往她脸上抹。
叶臻任男人的大手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爽肤水,精华液,乳液顺序一样不差的往她脸上涂。
“陆生,这么熟练,帮多少个女人做过这种事?”
在他将最后一瓶倒出来时,叶臻忍不住调侃他。
“一个。”
陆怀远涂得认真,回答也很认真。
“谁呀?”
“陆太。”
“呵呵。”陆太忍住笑,“平时陆生也用护肤品吗?”
她在他浴室里只看到男士洁面乳,其它什么也没有。
“出差到干燥地区偶尔会用。”
“偶尔用就这么熟悉护肤流程?”
陆怀远笑着点了下她鼻子:“从小到大听多了,自然而然就会了。”
安女士回家累了,就会躺在那里让丈夫帮她做这做那,从脱鞋,倒水到洗脸护扶,安女士一向便唤得极顺,他想不熟都难。
给陆太做好睡前护肤,拿来吹风筒吹干两人的头发才一起钻入柔软的被窝里。
窗外北风呼呼,是叶臻从未感受过的冬夜。
“累不累?”他下巴蹭着她光洁的额头,柔声问。
“你呢?”
最近几天行程都安排得很满,工作、生活一样接一样,繁忙却很充实。
“不累……”
“明早还要出门,早点睡,恩?”
“恩。”她乖乖地点头。
-
七点半,S城霍家。
霍云易跑步回来,身侧跟着同他一样早起晨练的KING。
“小霍生,我牵它回去吧!”
忠叔手里拿着狗链向前,KING却撒着腿跑到草地上去。
“去把它早餐准备好,我带它再玩一会儿。”
霍云易抬步朝那只在草地上撒欢的黑背而去,连走边吹了声哨,黑背乖乖地绕回他腿边。
“小霍生几时跟KING玩得这么好?”
忠叔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好奇。
以前小霍生很少会逗它,更别提带它出去跑步,带它遛圈,现在倒好,好像真了它半个主人了。
-
霍夫人从房里出来,就看到忠叔端着一盘牛肉往外走。
“阿忠。”她叫住他。
“太太。”
“昨晚阿易几点回来的?”
她本来想等他回来,亲口问问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了?要不然他煮什么参汤呢!
“十一点半。”
“他起来了吗?”
“在花园跟KING玩。”
一大早就起来逗狗?
-
花园里,霍云易坐在椅子上看着KING大口大口地吃着牛肉,摸摸它的脑袋。
“这么贪吃明日该要多长几两。”
“阿易,起这么早?”
霍夫人出来,走到他身后。
“妈,早。”
“早啊,出去跑步了吗?”
霍夫人看了眼儿子身上的运动装,呵,不仅逗狗,他还出去跑步了,这明显是精力过分旺盛了吧?
“嗯。起来早就去了。”霍云易漫不经心地回应。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
霍云易抬头看老母亲:“我几时不舒服?”
“那昨晚你让忠叔煲的什么参汤啊?”
霍云易:”……“
他几时让忠叔煲参汤了?
那个妖女,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喉咙不大舒服,清润降火而已。”
“你爸这几日喉咙也不舒服,你那方子给我,我去抓两副给他试试。”
霍云易:“……”
“怎么?你爸不能喝啊?”
当然不能。
霍云易清了清喉咙:“我爸要不舒服,让医生来看看,不能随便乱吃。我先回屋了。”
说着,起身走人。
他妈真的是,就像福尔摩斯附身一样。
------题外话------
公众号,更新,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