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到赵邦这里来,除了带着孟寒潇和断肆,谁也没有带,谁也没有告知;就是赵邦府上的仆役、宫女因为也先都被赵弘换掉了,所以没有一个人会将赵弘的行踪泄露出
去。
父子二人边吃边聊,窦杏在一旁亲自斟酒。这是他们父子第一次共进晚餐,也是赵弘第一次享受到天伦之乐。
“父皇……”赵邦端起酒杯,抿了抿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儿臣敬您一杯。”
赵弘也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道:“有什么是你说。”
赵邦犹犹豫豫了半晌道:“请父皇先满饮此杯。”
赵弘道:“行,来,咱们爷两个一起走一杯。”
父子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赵弘笑问道:“有什么事你说。”
赵邦依旧迟疑不决的不开口。
窦杏知道赵邦的心思,道:“父皇,殿下想让你放了舅伯老爷。”
舅伯老爷指的是刘辟。赵弘今天高兴,酒稍微吃得有点多,脸上泛起了潮红,道:“邦儿啊,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放了刘辟,但是我也不会再为难刘辟,我就这样将他关在自己的府上,
好吃好喝的将他养着。”
赵邦道:“母后尸骨未寒,而舅伯就……爱,只怕天下人议论。”
“议论?你老子我挨骂都不怕还怕议论?”赵弘道:“邦儿啊,我实话告诉你,我将刘辟软禁起来,就是因为你。”
“因为我?”赵弘的话让赵邦如坠雾中。赵弘不想赵邦背着思想包袱去范阳,于是对他道:“你这个舅伯我和他认识几十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知道的,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如果我将他放了,他还不四处
胡说八道,说我这个做父
亲的厚此薄彼,让你去范阳,不过是变相的发配你。其实我也不怕他四处胡说八道,我只是怕他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而已。”
“利用?”
赵弘道:“难道你不知道戾太子之乱吗?”
“父皇,舅伯决然不会造反的。”
“一旦谣言四起,再有人挑唆利用,那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赵弘道:“如果他一时糊涂,铤而走险,那可是要连累你的!”
赵邦和窦杏一听这话,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赵邦不急说话,窦杏一把跪在赵弘的面前道:“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咦,杏儿呀,你这是怎么了?”赵弘笑道:“你也学会说客套话了?”
窦杏道:“父皇,儿臣不敢隐瞒,在听到父皇的这番话以前,儿臣与殿下都以为父皇是要将……将殿下和殿下的舅伯一网打尽,没成想到父皇是为了护着殿下。”
赵邦也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有罪!杏儿方才说的其实都是儿臣的想法,杏儿一直在劝说儿臣,说父皇不是想将儿臣和儿臣的舅伯一网打尽……”
赵弘笑道:“还行,你们能对我说实话我就很满意了。都起来吧。”
待赵邦和窦杏起身以后,赵弘道:“如果我的想法能被你们两口子识破了,那你们两口子恐怕早就,哎……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了。喝酒。”
三天后,赵邦、窦杏领着一家老小,准备出发。
文武群臣都来相送,独独不见赵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