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中,炎妃然与赵夫人和晋王世子妃何氏聊得甚欢,何氏虽是普通家庭的良人,性格温顺,但非常有见识的人,与她聊天并不会感觉无聊。
也许是出身的关系,何氏是很有爱心的人,对于赞助孤儿之举很感兴趣,也提出很多自己的观点,还兴致勃勃的说,她打算推举几个好友一起加入。
炎妃然当然欢迎,因为接下来,她并没有多少时间打理阳光之家,何氏的加入,正好帮她分摊了一些工作。
若凤云汐在就好,她最多想法了,只是……想到凤云汐,难免有些担心她的近况,不知她现在如何呢,虽然拓跋蔺说不用担心,可西北并不太平,西泽肯定会受到影响,估计在那里过年也不安稳。
因此,她挑了些特产和一些比较有特色的小食让人快马加鞭送去西泽,也许西泽土产和小食很多,但始终没有自己家乡的地道。
赵夫人和何氏离开时,炎妃然也让人准备了一些特产,给她们带回去,收到特产的赵夫人和何氏很欢喜。
送她们离开后,芊蔚就过来跟她说:“王妃,冰桃已回来了,她说果然在炎宅附近果然有人盯着,而祠堂里倒塌并非本身的问题,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她已按你吩咐,让人去修理了。”
冰桃是拓跋蔺给她的暗卫,由于芊蔚已被大家熟悉,不能站在暗处,代替处理她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而冰桃则取代了她的位置。
“没有被发现吧?”
芊蔚摇头,“没有,她先进了凤宅,再装扮小厮出来。”
炎妃然点了点头。
芊蔚抿了抿唇,道:“对了,冰桃说她到凤宅时,听到宫里传来消息了,说玄统领今天搜宫,在皇贵妃寝宫里搜出一包毒药和一个雕有皇上生辰八字的木雕像。”
炎妃然吃惊地微微张嘴,她与皇贵妃虽接触不多,但知道她是个做事谨慎,心思缜密的人,就算是她让人下毒害皇帝,断然不会犯蠢,将毒药放在自己寝宫。但不管如何,这次在她住的翊坤宫里搜到毒药,若没有合理的解释,皇贵妃只怕插翅难逃。
想到那晚皇贵妃与太后的谈话,若不是没有实则的证据,怎会让人逍遥到现在,也许这样的开始并不坏。
芊蔚想起什么,又补充说:“还有,凤相被急召进宫,估计是因为这件事,而皇宫此刻已封锁,只能进不能出,王爷今晚估计回不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又病重,拓跋蔺乃是监国,他当然不能回来,这个年只怕过得不平静了。
拓跋蔺已有好多天没有回来,原本打算今天回来的,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冰桃呢?”
“她去了皇宫打探案情的进展。”皇宫不准人外出,里面是什么情况外面的人无从得知,而冰桃的轻功最上剩,能飞檐走壁,来去无踪,进出守卫森严的皇宫轻而易举。
炎妃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傍晚时分,送礼物到阳光之家的那俊回来了,给她带来一只鱼形状的花灯,做工很粗糙,模样虽有点丑,但不难看出来,做花灯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看着这花灯,炎妃然两眼不禁泛红,眼眶微湿,这是煊儿给她做的花灯,虽然那俊没有说明,但她就知道。
炎家没出事时,煊儿曾说过,送只花灯给她,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花灯,当时她正在鱼池里喂鱼,就随口说了鱼。没想到煊儿还记得,现在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会送她花灯,纯粹是一种寄托,把现在的她看作是上辈子的自己。
过年原本就是一家团圆的节日,煊儿明明就有最亲的亲人,可却因怕被发现身份而让他孤单过年,虽有很多孤单的小孩陪伴,但终究与亲人在一起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若炎家能早日平反,就算她的身份不能公开,但可以让他认自己为姑姑,那么,煊儿就不需要再孤零零一人了。
——然然,虽然我们手上有那么多证据,皇上又让我监国,看似将许多朝务都交给了我,实际上该抓着的东西,他一点都没有放松,而我们手上的证据有对皇上威胁极大,贸然行动只会对我们不利。
想起那晚拓跋蔺说的话,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皇上现在都病成这样子,拓跋蔺还顾忌他什么呢?
她理解拓跋蔺的处境,可同时心疼着煊儿,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唯有见一步走一步了。
“王妃,煊少爷那边,王爷已派人暗中保护着,他不会有事的。”那俊看她眼睛红红的,以为她担心炎昱煊,便上前安慰两句。
王妃曾救过炎昱煊一命,对他又事事都很上心,而且王爷与严仇之间的关系,以及严仇与炎昱煊之间的关系,他一点都不怀疑这种担心唐突,顶多认为王妃是爱屋及乌,何况炎昱煊真的很可怜,任谁知道他的身份都忍不住疼惜,更不用说炎家逆谋是被人陷害的。
“嗯。”炎妃然轻应了一声,手拿着花灯站起来,将它挂在显眼的地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那俊刚离开,芊蔚和青苹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小丫鬟,她们将晚膳摆上桌面。
“王妃,用膳了。”芊蔚上前对炎妃然说。
炎妃然点点头,过来在桌面坐下,看着一桌丰富的佳肴,原本这些都是为拓跋蔺准备的,可他现在没回来,她一个人吃没意思,就招呼芊蔚和青苹坐下一起吃。
芊蔚心知她的性子,既然开口,就不容许推搪,便与青苹对望一眼,同时应了声,就坐了下来。
用过晚膳,青苹带着小丫鬟把桌面的东西收拾下去,屋里只剩下芊蔚侍候着炎妃然喝茶。
“皇宫里可有消息传来吗?”炎妃然喝了一口茶,捧着茶碗,手指轻轻磨了磨碗沿,她心有点急,不知道皇宫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不过宫里传了另一个消息,太子殿下得知皇贵妃的事,也进宫去了。”芊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皇贵妃在宫里生活那么多年,肯定有她的势力存在,而且背后还有皇太后,就怕她在狡辩。”
炎妃然冷笑了一下,“有势力又怎样,但若证据确凿,任他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何况她现在谋害的不是普通人,她谋害的是当今皇上。”
想起那晚偷听到皇贵妃与太后那些对话,炎妃然恨不得立即让皇贵妃就地正法,若不是她现在麻烦,只怕现在已谋划着各种方法如何陷害拓跋蔺,因此,不管那些证据是不是正当获取,但只要能扳倒皇贵妃和她的党羽,炎妃然并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卑劣。
拓跋蔺能隐忍到现在,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若换成是自己,每天看着杀亲仇人在眼皮底下活得那么光鲜华丽,不知会做出什么无法想象的事。
炎妃然的话虽有些道理,可芊蔚仍是担心道:“话虽如此,可她到底是太子的母妃,太子亦会想尽一切的办法为她脱罪。”
“也许吧。”炎妃然并没有这些顾虑,既然他们决定了用栽赃嫁祸这招,就想到了万全之策,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皇上的心不坚定,毕竟皇太后和皇贵妃有皇上的把柄。
知道拓跋蔺不会回来,炎妃然泡了个澡就睡了,不知何原因,辗转难眠,心情躁动难安,稍合上双眼,可脑海就会蹦出叔叔婶婶和炎氏族亲们被押在午门斩首的画面。
她只好仰卧,望着帐顶,强逼着自己数羊,一只,两只,三只……只数到五千过一点,才迷迷糊糊的进入了睡眠状态,蒙胧中,感觉床边像有人盯着自己,她蓦地睁开眼,果然有个黑影站在床边,她腾地坐床上坐起来。
“谁?”
因为是年尾,走廊的灯笼一直点亮着,透过纸纱窗,室内虽不光明,但微暗的亮光仍能将室里的景物视清,眼前的黑影纤细高挑,很是熟悉。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