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赵康允,宇文氏叹了口气:“不碍事了,他喝了点酒,就犯了老毛病,后晌去看过他了,他说以后不再喝酒了,他这种胎里带的不足之症,就得好好养着,偶尔放肆一下也是不能的。”
当年她刚怀上赵康允的时候,吃了萧太后赐的年夜饭,不幸中了毒,差点一尸两命。
为此,萧太后暴怒,下令严查,才查出是送菜的领头内监早年间曾在老王爷麾下当差,因触犯军规被打过二十军棍,他为泄私愤才找机会下的毒。
虽说赵康允最终平安降生,却自小身子孱弱,大夫也说是当初她中毒吃了太多解药才导致如此,每每想起这些,宇文氏就对赵康允愧疚万分。
好在赵康允磕磕绊绊活到了成亲的年纪,还算顺利地娶妻生子,宇文氏才稍稍安了心。
“母亲,我这次从西北带了些鹿茸回来,回头就给二哥送去,往后天气冷了,他就越发难熬了。”赵桓允知道宇文氏的心结,安慰道,“二哥虽然身体底子差了些,但只要保养得当,还是可以享常人之寿的,世事本就无常,母亲也不要过多自责。”
“你大哥也托人捎了些人参回来,你们兄弟互相挂念,互相扶持,母亲甚是开怀。”宇文氏转忧为喜,想起赵琰的事,又嗔怪道,“琰哥儿性子像了你二嫂,是有些拎不清,你慢慢调教就是,平日里不要对他疾言厉色的,我听说你又罚他禁足,你二嫂少不得过来求情,哭哭啼啼地,没得让咱们心烦。”
“琰哥儿行事鲁莽,缺少历练,我若不对他严厉些,日后他怎么挑起一府荣辱。”赵桓允默了默,又道,“若我二嫂过来,您不必理她,慈母多败儿,不能由她教坏了琰哥儿。”
“这些我都知道。”宇文氏点点头,沉声道,“赵启跟姜二小姐退婚的事,伱可曾听说?”
“略知一二。”赵桓允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清丽脱俗的身影,他跟国公府的姜二小姐初次相见,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让他很是费解,宇文氏见惯了儿子冷淡的眉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继续道,“虽说咱们从不过问宫里的这些是非恩怨,但这件事情我总觉得处处透露着蹊跷……”
“这里没有外人,母亲但说无妨。”赵桓允这才收回思绪,既然此事是关于她的,听听也好。
“殷贵妃寿宴,宾客云集,即便赵启再怎么心仪姜大小姐,依赵启的性子,也不可能做出白日宣淫的事来,除非是有人故意做局。”宇文氏看了看赵桓允,低声道,“通常这样的事,谁在其中受益,就最有可能是谁!”
赵桓允神色淡然,低头喝茶。
丁香盈盈上前续茶,鼓起勇气道:“殿下慢用。”
赵桓允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丁香悻悻退下。
“开始我觉得会是姜大小姐,可细细一打听她的事后反应,我就觉得不是她,女子清誉最为重要,更何况赵启还是她堂妹的未婚夫,出了这样的事,她名声尽毁,正妃之位是无望了,可若是为了侧妃之位,大可不必如此周折,等姜二小姐过门,再纳她入府便是。”宇文氏看了一眼丁香,想到赵桓允是不愿意听这等韵事的,索性长话短说,“所以,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姜二小姐作为!”
丁香的心思她当然是知道的。
甚至她也希望赵桓允能把她收在身边伺候,可惜,赵桓允看不上她。
“姜二小姐?”赵桓允忍不住嘴角微翘,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母亲何以见得?”
数次相见,他也觉得她是个颇有心计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