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任何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自杀是弱者的行为。在我眼中,你是强者。”我劝解陈易霆别做傻事。
陈易霆迈开的双腿脚步一怔。停下来,怪异的盯着我,冷酷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
“你的脑子太简单了。去墓地等同于自杀,照你的逻辑。全中国清明的时间,家属去扫墓都是自杀吗?墓地的生意忙不过来!”
他幽默的开着玩笑。我愣了愣,抓了抓耳朵。
脸上的皮肤一阵的烫热。
“陈总,华霆能走后门吗?”我从大门出去,那两个保镖一定拦住我。或者跟随着我,陈易霆的个性不喜欢有人监视,免不了又是一番争执。陈易霆绝对有办法甩掉她们,我只是不想产生冲突而已。
陈易霆精锐的眼眸在我脸上扫了扫。我心虚的避开,他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有。走吧。快去快回。”
我在华霆工作期间,从来没走过后门,后门的地方挺隐蔽的,若不是华霆老总陈易霆亲自带我走,我是永远找不到这个地方的。
避开了苏俊宁派来监视我的人。我心情其实很好。
陈易霆谁都没带,后门的车库停着一辆车,陈易霆打开车门,我在旁边的车座坐下。
他低调的出现,后门基本没人看守,我们顺利的离开了华霆。
车子的路线从华霆门口经过,透过玻璃大门,大厅里两个女保镖不时的看手表,焦急的望向电梯的方向。
幸好她们不知道华霆后面有出口,从她们眼皮底下逃走,我忽然生出一股刺激的惊喜。
也许是关久了,我渴望自由。
“你在笑什么?你好像很开心?”
我的窃喜不由自主的挂在了脸上,正好被陈易霆给捕捉到了。
“没什么,在家里闷坏了,出来空气都格外的清爽。”那是因为身边没人跟踪,没有苏俊宁的身影。
我和苏俊宁看似一团和气,实则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见的恩爱有加。
那段裂痕,横跨在心口,轻易的愈合不了。
打开车窗户,柔和的清风拂面。
闻到自然的泥土芬芳,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处荒凉的土地前。
陈易霆下车,我跟着下车。
他的目光深远幽长,瞟向不知名的地方。
陈易霆说带我来墓地,可是放眼望去,除了一望无边的荒草和周围林立的高楼,只剩下几个土堆,不是我想象中的一排排黑色的墓碑。
我忽然想起,纪喜凡曾经用尽一切卑鄙手段迫使陈易霆交出这块地,用于开发,陈易霆果断拒绝,不肯用于开发。
这块地埋着陈易霆父母的坟墓!
我心一惊,双手紧紧的握住。
“走吧!”陈易霆淡淡的声音隐匿在风中,飘忽的不食人间烟火。
路不是很好走,脚下的泥巴坑坑洼洼,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的。
我小心翼翼的走,生怕伤害到了肚子里的小宝宝。
我走的格外的慢,而平时走路极其快的陈易霆今天特意放慢了脚步。
他每走一步,肩膀微微的颤抖。
见惯各种打打杀杀,或者在商场上,经历过浮浮沉沉的他,即使面对生死,都能淡然处之。
我第一次看到颤抖的他。尽管他掩饰的非常好。
风儿吹起了我的裙摆,我穿了薄薄的保暖裤子,所以一点都不冷。
走到了一处堆砌的山丘前。陈易霆的步子停住了。
我跟在他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的视线牢牢的盯着两个坟包,墓碑上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风吹日晒,字迹风化。
依稀可以看见父亲母亲,底下刻着不孝子陈易霆的名字!
我心一抽,父母是因他而死,是陈易霆心里永远的哀愁和无法弥补的遗憾,甚至在他隐藏的骨子里,这笔恨从未解开。
陈易霆的仇人是谁,他不说!
坟头的土堆上长满了野草,高贵的陈易霆蹲下身,亲自扯掉坟头上的草。
我上前帮忙,他阻止我,“这么些年,我一直没勇气面对父母,所以不曾来过,今天就让我这个做儿子的亲自为父母修理一下房子。”
陈易霆拔草拔的特别的干净。
他不在乎满手的泥巴,杂草上的泥土落在了他西装的袖口上,名贵的西装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巴。
他满头大汗的拔完了坟头上所有的草。
身上沾满了泥巴,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我掏出资金,递给他,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阳光下的他,俊脸上布满了汗水,嘴角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原来陈易霆也可以露出如此简单的笑容。
平时不苟言笑的他实在是太严肃了,也许他是在用冷酷掩盖他不经意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