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生活在金乌界的修士，大多都是金乌一族。”寒渝水的语气含着一分唏嘘，“金乌一族的血脉极其强大，天生便具有惊人的体魄，和恐怖的修炼天赋，即便是金乌一族中平凡的族人，都是咱们人族中天赋不错的存在。”

“金乌界有七成的区域，属于金乌一族，剩余三成，则是我们人族！起初，金乌族与人族相安无事，和谐相处，但某一天，金乌族的太子死了，死在人族的地盘，人族的手中！”

寒渝水的眼中仿佛出现了烽火，语气低沉，“于是，大战爆发了，金乌族大举入侵人族领地，死亡、杀戮、血气，充斥了金乌界各处，人族为抵抗金乌族，建造了十二神城，便是你看到的这十二座古城。”

“但金乌族势大，人族败了！”

说到这里，寒渝水已是泣不成声，在楚歌面前大哭起来。

楚歌神情呆滞，不知如何是好，堂堂圣人，竟在他面前痛哭？要不安慰一下？

楚歌轻咳一声：“这非你之错，倒是那金乌族的太子，怎会莫名其妙被人族杀死？”

“不，不是莫名其妙，金乌族的太子，正是我杀死的。”寒渝水深深地自责。

楚歌哑然。

怪不得寒渝水总是说自己是罪人，原来如此，寒渝水杀了金乌族的太子，引发了金乌族与人族的大战，这一切的源头，皆因寒渝水而起。

若是换了旁人，估计早就畏罪自杀了，但寒渝水没有，他守护神城到了最后一刻，直至死亡，但因寒渝水修炼的功法缘故，他的灵魂体竟活了下来。

“前辈修炼的功法？”楚歌好奇问道。

“不错，我修炼的功法是我自创的，我取名为《九疯九绝经》，分为九境，每突破一重境界，神智就会失去一分，而且，偶尔会长时间陷入死亡状态，己身化为先天之灵，这也是我不死的缘故。”

所谓的先天之灵，指的便是罗厄仙火等特殊的存在，他们是先天诞生的灵体，寿命极长，连仙帝都羡慕不已。

寒渝水的功法，会使得他暂时化为先天之灵，不断地增长其寿命。

这是好处，但也是弊端。

先天之灵虽寿命极长，却无法修炼，不能追求大道，寒渝水修炼《九疯九绝经》的境界越高，越像先天之灵，他存活了百万年，修为仍是圣人，迟迟不能突破大帝之境，便是这个缘故。

“怎样，小子，想不想修炼我的功法？”寒渝水笑道：“修炼了这个功法，你会活的比仙帝更久！”

楚歌哼道：“你能踏入大帝之境么？”

寒渝水神色一僵：“不能。”

“不修炼！”楚歌拒绝了寒渝水的诱惑，悠久的寿命的确是极其诱人的，但是，寒渝水自创的功法缺陷太多，不适合楚歌，况且……

当亲朋好友都死了，自己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好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寒渝水笑骂道，“实话告诉你，我已改进了《九疯九绝经》，减少了缺陷，但可惜的是，我不能修炼，只能没修炼过此功法的人，才能修炼我改善的功法。”

“你现在就是想修炼，我都不给你了！”寒渝水傲娇地哼道。

楚歌笑了，他了解了寒渝水的性格，这人虽是一尊圣人，总是板着脸，但却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不会自恃身份，摆谱给楚歌看。

若寒渝水是东域修士，必是楚歌之友。

楚歌叹气道：“前辈，你要继续留在上古战场里么？不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出去了，又能做什么？”寒渝水站起身来，环视十二神城，张开双臂，“我要留在这里，继续守护着十二神城。”

这是寒渝水唯一的执念，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楚歌坐着，微微眯眼，感受着十二神城的气息，寒渝水的一番言论仍是响彻在楚歌耳畔，使得楚歌触动很大。

什么是红尘？

红尘便是人间，是你，是我，是每一个人。

寒渝水的故事，是红尘事，构成他故事的每一个人，都是红尘中人，这些人或许死了，却活在其他人的记忆中。

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着。

那一直未曾圆满的“红尘剑法”，貌似渐渐地归于圆满……

“前辈，有缘再见吧。”

楚歌起身告辞。

寒渝水背过身去，摆了摆手。

楚歌大步流星走出十二神城，只见上古战场中有着不少人飞向空间裂缝，离开战场，楚歌正欲离开，却陡然停住了脚步，他的视线之中，出现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