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归战场(2 / 2)

看她那娴静安稳的面色与那日在病房里歇斯底里咆哮的人截然不同。

离去数月之后在归磨山,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太太、”徐黛未眠,迎出来时,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喊了如此一句。

不知是话语间隐有轻颤,还是这寒冷的东风将她的话语吹散了。

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话语中隐着小小的庆幸。

这夜,徐绍寒亦是未眠,在等安隅。

等她归来。

等这个离家数月的女主人回到这座婚房里。

离了徐绍寒的安隅,越来越好了。

而离了安隅的徐绍寒,身形消瘦,身上原先那股子意气风发的气质早已消失不见,更多的是一份苍凉。

安隅站在门口,望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乍一入眼,只觉这人更瘦了几分。

但也仅是如此觉得而已。

脚边,毛茸茸的触感传来,如此场景,莫名的她联想起了婚后第三日的景象。

唯独不同的是,彼时的狗成了今日的猫。

安隅心头微动,她想到了,徐绍寒怎会没想到。

正欲言语,只见安隅俯身,伸手将黑猫抱起。

笑道:“肥成这样了都。”

没了小时候的呆懵感,反倒是多了份油腻的气质。

“很能吃,”一旁,徐黛笑着做解释。

“看出来了,”她伸手掂了掂,衬手的很。

猫和狗的待遇在安隅这里是不同的,无非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

安隅抱着猫,同徐黛言语了几句,视线未曾落到徐绍寒身上半分。

直至临了上楼,依旧未曾将多余的目光赏给徐绍寒半分。

2008年的春天,来的较晚,首都的二月天,依旧是凉飕飕的,但屋里还好。

这夜,叶城与周让二人没敢进屋,

她们觉得,或许,屋外比屋内要暖和一些。

而事实,也是如此。

她们之间,兜兜转转,回到了远点。

或许,不如远点。

徐绍寒与安隅之间隔了条人命。

这夜,徐绍寒坐在客厅良久,他在想、自己这场婚姻往后的走向。

他在想,这场婚姻该如何挽救。

若是以往,他一定会问,问她照片中的男人是谁。

可今日,安隅出现在眼前时,徐绍寒想、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在身旁重要。

于是、这个素来强势霸道的人,选择了缄默。

即便安隅无视他,也缄默不言。

他选择了隐忍。

而安隅、从落地开始,她在心里上演着一场争吵,这场争吵的当事人便是她与徐绍寒。

可、事与愿违。

事情并未朝着她想象的方向去发生。

二楼卧室里,安隅从包里掏出烟,伸手推开阳台门,站在窗台上拢手点烟,眼前,是磨山的冬景。

那是一种静寂的美。

树木之间好似有着默契,努力的朝一个方向伸展。

城市的夜晚,很难看见满天繁星,不同与南城小岛,只要你愿意抬头,迎接你的必定是另一番景象。

2008年二月,安隅渐渐的变成了个烟鬼。

她抽烟,但可抽、可不抽。

院落里,叶城与周让靠在车旁,在这个深夜靠着香烟提神,正将烟从嘴边拔下来时,稍一抬头,便看见二楼阳台的身影。

不同的、是景象。

相同的、是那点点烟火。

叶城看见了,周让亦是如此。

而安隅呢?

她的目光落在这磨山景象中,无定处。

未曾注意到楼下二人。

更甚是未曾注意到身后人的前来。

离开、或许可以逃离这一切。

可回头想想,为什么要逃离?

她拼劲全力在首都立稳脚跟,坐上行业之巅,怎会让一个徐子矜将这一切打破?

她配吗?

不配。

离得远、手不够长。

那便回来,慢慢的磋磨她。

如此思来,安隅低眸,唇角一抹浅笑扯开,而后身后在一盘花盆里轻点烟灰。

正欲抬手再度往唇边送时,指尖香烟被人扒走。

侧眸望去,之间徐绍寒伸手、面无表情的将烟摁在了栏杆上。

随即、未言语。

转身往浴室去。

“徐绍寒,”安隅在身后直呼其名。

话语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这个有着一颗玲珑心的男人,怎会不知道安隅的想法。

她想争吵,想将夫妻之间关系在度白热化,想一次性解决问题。

可徐绍寒,不会给她机会。

即便是忍到心痛也不会给他机会。

安隅望着这人消瘦的背脊,直至消失在浴室门口,她才将视线缓缓收回。

归来、便是讨债。

这夜、凌晨一点,安隅收到唐思和的短信,那侧寥寥数语:“欢迎归来。”

她笑、未回。

这夜,徐绍寒洗完澡出来才知晓安隅去了客房,这人站在大床前有些许痛心。

随即,转身坐在床尾长踏上,湿漉漉的头发上水珠缓缓滴到睡衣上。

却也无动于衷。

次日清晨,安隅未用早餐。

数月来的作息时间让她养成了赖床的习惯,这日上午八点,徐先生本是有场会议的。

推了。

上午十点,周让告知合作商过来,他面色冷冷,让旁人去了。

十点半,安隅着一身家居服起身,原以为徐绍寒这个点不可能在家,却不想、还在。

以至于下楼时,见人一身正装坐在沙发上,有一秒愣怔。

“太太起来了?厨房温了粥,我去给您端出来,”徐黛说着,转身往餐室而去。

楼上脚步声响起时,徐绍寒便没了工作的心思,目光随着安隅的身影一起进了餐室。

徐黛端着粥出来,笑容艳艳:“晨起本是想喊您的,先生说让您多睡会儿,便将早餐温着了。”

安隅归来,整个屋子里最高兴的,怕属徐黛了。

这个中年女管家对安隅,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如何言语?

大抵是心疼,又或者是敬佩她的手段。

“今日出门吗?”徐黛询问,视线轻轻扫了眼坐在客厅的徐绍寒。

“出、”她答,言简意核,一个字道出所有,也道出了那毫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