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两人从房间出去时,已经很晚了。
春堇已经走了,梁小译还在书房。
梁千歌穿着睡衣出来时,他后面还跟着薄修沉,薄修沉的手正扶着她的腰,慢慢的给她揉捏。
他揉了几下,梁千歌就拍开他的手,回头瞪了他一眼,洗了手走向厨房。
在锅前顺了几口吃的,她又晃到书房,见儿子并没有写代码,而是在看直播,她便凑了过去。
直播里,面色苍白的少年,头上戴着一个毛线帽子,已经六月的天气,他却还是穿了两件衣服,摄像头旁边,有一个象棋棋盘,他正在下棋。
梁千歌看到盛顷言时,稍微愣了一下。
梁小译看到妈妈进来,扭头笑着说:“妈妈,小言哥哥又可以直播了。”
梁千歌站在电脑椅后面,看着镜头里的孩子,抿了抿唇。
梁小译又开始打字,在寥寥无几的弹幕上刷了一行:小言哥哥,我妈妈来看你了。
直播有延迟,正在下棋的少年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只等过了一会儿,才看他笑着看了眼镜头,然后礼貌的颔首一下,说:“阿姨好。”
梁千歌没有作声。
梁小译又在弹幕上打字:小言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屏幕里的少年看到弹幕后笑了笑,轻轻点了下头,只是眼底藏着些小孩子还看不懂的无奈。
他是认为自己不可能好的。
盛顷言和盛敬旸完全不一样,盛敬旸强势固执,但盛顷言温和友善。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父子,梁千歌很难将他们联系起来。
盛顷言只直播了半个小时,中途他喝了一口水,梁千歌看到他用的杯子,还是当时她和小译去探望时,在附近超市买的写着“早日康复”的纪念杯。
梁千歌对盛家人都不太喜欢,但她对这个孩子并没有恶意。
想到之前盛敬旸提过,盛顷言是小时候在他妈妈怀孕时,妈妈作息不好,所以她从小身体就差,梁千歌不禁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梁小译小时候也病过一阵子,在PICU那时候医生病危通知书都下了,说是极大的可能会离开,梁千歌不甘心,她舍弃掉了一切,日夜照顾,细心呵护,同时在宁娇的帮助
下,求助了多个教授,算是又花钱又花精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了回来。
那时候小译每天打针,整个人面黄肌瘦,身上的血管就在皮肤下面,那皮肤薄得,仿佛一张纸,她轻轻握一下,他的手都跟要断了似的。
不过还好,那些折磨小译都不会记得。
梁千歌又看了眼已经关闭直播的黑色直播间界面。
盛顷言没有小译这么幸运。
但是他们的病,有联系吗?
“妈妈?”小孩的声音,打断了梁千歌的思绪。
梁千歌低头,就看到儿子已经从电脑椅上下来了,手正拽着她的衣角。
“嗯?”她问。
梁小译眨巴着眼睛,说:“梅奶奶叫吃饭了。”
梁千歌这才回过神来,果然听到外面梅姨叫她们的声音。
她牵着儿子的手,带着儿子去洗了手,两人便坐到餐桌上,等开饭。
薄修沉挂了电话过来时,路过梁千歌的身边,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又低头在她头顶吻了一下,然后才坐到她身边。
四人入席后,梅姨端着碗又问了一句:“千歌小姐有看到我的针线盒吗?”梁千歌听到“咯噔”一声,她扭头看去,见是薄修沉不小心将筷子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