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想要解释,林小虎摆手道:“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追究,追究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我认为,如果局里出钱,或者由政府出钱,培训起来的话,招商局的同志们可能没有责任心与上进心,不会认真培训努力学习。那样的话,培训就会流于形式,最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效果。老陈,你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林小虎动了动嘴,就把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抛到陈跃文头上,想通过他的回答,来判断他对培训的真实态度。
陈跃文苦着脸想了一阵,道:“怎么解决我不清楚,不过局里不出钱,政府也不出钱的话,培训费从哪来?还有接待培训讲师的费用,数目也不少呢。”
林小虎用手指敲着桌子道:“这其实是一个问题,你再好好想想。”
陈跃文皱眉想了一阵,试探着问道:“总不会找县里的企业工厂拉赞助吧?”
林小虎笑了,道:“找别人拉赞助的话,跟局里或者政府出钱有什么区别?花别人的钱不心疼,这帮人就肯定不会好好参加培训。老陈,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陈跃文这时候好像听懂了什么,道:“花别人的钱不心疼……你的意思是,花自己的钱就该心疼了?”
林小虎呵呵一笑,道:“老陈,你的提议太棒了,没错,就是这么办。”
陈跃文傻兮兮的望着他,道:“我……我的提议?我说什么了我?”
林小虎笑道:“你不是说,由招商局的同志们自己出钱嘛?自己出钱参加培训,培训后成绩合格的话,钱款全部退还;成绩不及格嘛,那钱就不给了,等什么时候成绩合格了,或者做出重大招商引资成果了,再予以退还。老陈,想不到你真有才啊,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陈跃文听了他的解释后,一张胖胖的脸都要哭出来了,摆手叫道:“不是,我没这么说啊,领导,我……”
林小虎脸色一沉,道:“怎么,你刚说出来的话就想反悔?陈局长,招商局全体同志在你的领导下,三年内没有做出任何实际有效的成绩,要追究起来,起码可以给你这个直接领导来一个失渎职。就算不追究你的行政责任,你想过没有,自己忝为一届招商局长,在任期间一点拿得出手的成绩都没有,你如何有脸面对上谷县全县几十万百姓,又怎么有脸去见委你重任的县领导?”
林小虎说的声色俱厉,陈跃文让他骂得脸色尴尬,垂下头去。
林小虎冷哼一声道:“我现在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要是抓住了,很有可能趁机做出一番成绩,以后还有进步的机会;可你要是不会把握,那赶紧的,别在我眼前现眼,趁早从招商局滚蛋。”
陈跃文见林小虎怒了,赶忙说道:“领导,您别生气,好的,我知道怎么办了,我回去就召开局里全部干部大会,然后动员他们交培训费……”
林小虎冷冷的截口道:“他们吃惯了拿惯了国家的钱,很可能不会乖乖的从自己兜里掏钱出来。陈局长,你可以这样跟他们讲,就说是我的意思,涉及到招商引资以及投资服务的部门同志,谁不交钱参加培训,谁就利马滚蛋,自己不走的话,我这边可以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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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跃文见林小虎动了杀机,吓得战战兢兢,呆呆的看着他,良久没敢说一个字。
陈跃文走后,林小虎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快乐,哈哈大笑起来。没错,他刚才是摆了老陈一道,把自己的想法强按在他头上。这样一来的话,招商局的人因为要自己掏钱参加培训而骂娘的话,只能骂到陈跃文头上,跟他这个主管副县长可没有任何关系。很显然,林小虎硬把黑锅架到陈跃文脑袋上的做法,办的有点不厚道,但也实在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他肯定不能给自己找麻烦不是?既然陈跃文不想负责,那他只好帮那家伙改改这个臭毛病了。
果不其然,没半天林小虎就听说,招商局炸了锅,那帮老油子听说要自己交钱参加培训,纷纷叫嚷着不参加,甚至直接忽视了陈跃文后面半句话“培训合格的话,钱款如数退还”。
陈跃文或许是从林小虎那受了气,也变成了黑脸雷公,当场就抓了两个闹得最欢的家伙,一个主管招商引资的副局长,一个局办副主任,勒令两个人停职检讨。
那个副局长不服,仗着自己跟县领导相熟,跑到常务副县长冀东升那里告御状。
冀东升知道林小虎是主管招商引资的副县长,而且还曾求着林小虎帮他解决招商引资任务,当然不会理这事,还抽空找了林小虎一次,跟他聊了聊。
林小虎下去就找了许金海,结果第二天政府办的红头文件就下到了招商局。那个闹事的副局长被调到流动人口管理办公室担任副主任,那个局办副主任更惨,直接去了山区某个乡的水文站当站长。
如此雷厉风行的惩罚措施,是招商局这些官油子以前从没见过的。如此一来,他们知道陈跃文跟林小虎这个主管招商引资的副县长动了真格的。于是当天下午,所有人都老老实实交了培训费用,甚至办公室的文书也都交了。
陈跃文乐呵呵的跟林小虎一汇报,林小虎丢给他一支烟,淡淡的道:“先别高兴得太早,钱是收上来了,但要交给培训讲师。你想好了没有,等培训结束,怎么退还那些成绩及格的同志的培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