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担心他。”九公主斜了她一眼,扭头进屋。
夏梨落掩嘴轻笑,也没说什么,转身回自己寝宫。
日子似乎慢了下来,没有夏瑾墨的消息,景玹也没有来找她。每天坐在窗前,看着朝阳缓缓升起,再从西边慢慢落下,院子里的桃花已经吐出花骨朵,好像就等着挑个好日子盛开。
景玹在宫里有人,但在后宫并没有安插人,她没人手可用。幸好如今德妃和皇后都求着她办事,她身边的宫女倒也可以暂且用用。
宫女木棉很勤快,以为自家主子要争宠,忙着跑前跑后,打听皇帝的踪迹。
夏梨落约莫弄清了皇帝在后宫的动向,要把皇后弄出来,让她单独面圣,这机会也不少,可她并没有去做。
之前和景玹笑谈,要去御书房偷听,看看皇后手中到底握了什么把柄。可临到关头,她却是不慌了。
景玹还在查景王的底细,至今没有一个信儿,她又怎么敢轻举妄动?
帮了皇后,那就必然将景王置于危险境地。
她能等,皇后却不能等。
这天,一名宫女在路上偶遇她,行了个礼,看着她欲言又止。
夏梨落瞥了一眼,便寻了个理由将她叫住。然后那宫女悄悄给她递了纸条。
皇后催她了,还说她若帮这个忙,愿告诉她景王的一个大秘密。
夏梨落心动了,想了一会儿,便换了装出宫。
路过慕阳楼时,顺道去看了母亲。
杨青璇看到她,忙把手中的绣筐一放,迎了上来。又探着头看了看她身后,眼中露出几分失望。
“你哥,他还好吧?”
夏梨落蹙着眉,觉得母亲今日有些奇怪。
“还,还好吧。”
杨青璇并没有因为她这个回答感到轻松,和女儿说话时,总有几分心不在焉。
“娘,你今天怎么了?有心事?”
杨青璇愣了一下,忙摇头,笑着说:“没有,就是想你们了。”
夏梨落犹豫了一下,说起哥哥的下落,“前几日碧血宫大小姐被人抓去了,他得将人救回来。”
“那他,他不会有事吧?”杨青璇有些担忧,抓着她的手细细问起碧血宫的事。
“能有什么事?能要我哥命的人,这天下也没几个。”
“怎么说话的!”杨青璇佯怒拍了她一下,“有时候不是修为高就一定赢,你哥他也太不当回事了,只身一人就要去救人,也太……哎!”
夏梨落没想到她会这么担心,以前哥哥也独来独往,可没见她这般忧心匆匆过。
“梨落,你和那世子……还好吗?”
杨青璇突然转了话题,让她一时没接上。想了一会儿才说:“很好啊,娘,您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如果可以,能让他帮着去找找你哥吗?”
“找我哥?”
夏梨落颇为吃惊,疑惑道:“娘,您不会对那景王还抱有幻想吧?”
“说的什么话!”杨青璇皱着眉,说道,“别说他很可能不是当年那个他,就算是,他变成如今这模样,我也不可能对他有何想法。”
既然这样,干嘛要麻烦人家?
夏梨落心里这般想着,却没说出来,只点头应下。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她才离开。
春日,夜寒料峭,蛰伏了一个冬天的人们也纷纷骚动起来。凝香阁生意眼见着就比年前好。
夏梨落轻车熟路上了三楼,又碰见那个名叫施施的女子。
狐裘棉裙换成了锦缎掐腰长裙,身姿窈窕。大朵金边芍药落满裙摆,艳而不俗,娇而不媚。
夏梨落每次见了她都会想到当初景玹和她故作亲热,心里就开始泛堵。
“哟,稀客啊。”施施摇曳着身姿走过来,那一步步,走得越发婀娜。
夏梨落移开眼,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问道:“子珺呢?”
“你说玹哥哥呀?”她手中丝帕一甩,媚眼抛了过来。
夏梨落一阵恶寒,皱着眉等着她回答。
施施蕴酿了一阵,笑着说:“不告诉你。”
话刚说完,就见她凤眸一眯,内有寒芒闪过,周身锐气绽放,竟如此迫人。
施施立刻感觉像被人扼住了脖子,有些呼吸不过来。身上的毛孔也骤然张开,从心里生出一股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