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直想不通,景王为何要那么做,还有什么比自己儿子的病痛更重要?
当日他又为何会同意景玹的苦肉计?
冷月依旧不信,说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是推测!”她回过头,又笑得很欠扁的样子。
“你家世子失踪后,你家王爷并没有派人去找,就算是不想让人知道,私底下也该派人去找吧,脸上也要表现得着急吧。可他没有,他反而有兴致来追查我母亲的事……”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下来,眯着眼看他,很肯定地说:“你们这些暗卫里有叛徒你知道吗?”
冷月脸色一变,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就不必知道了,我只是提醒你一声,等你找到子珺,记得让他去把内贼揪出来。”
“这是自然!可是……”冷月还是不敢置信,甚至觉得这些都是她无凭无据胡乱猜测的。
夏梨落可没功夫去和他争论这件事,接着说:“你家王爷不去找儿子,反而来关心一个死了的女人,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他送我来这里,我一路就没看出他有一丝半点着急,就好像子珺并没有失踪一样。”
她越说冷月的眉头皱得越紧。这还没完,她又丢出一个最让人起疑的一点。
“你说五华院遭受神秘人围攻,景王府其他人就不知道?为何只有你们院子里的人没了?”
“你想说什么?”冷月胸口起伏,情绪有些控制不住。若真的如他所想,他会接受不了。
夏梨落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冷月不会相信。
夏梨落并没有想要说服他,摊了摊手,笑着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至于真相,相信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如果你还不放心,还想去,那我也只能祝你好运了。毕竟,人家是父子,你呢?”
冷月呆呆坐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他已经开始接受她的猜测,因为他听到这么多可疑之处,也生出了同样的猜想。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再呆在这里。有些事,不弄清楚,他心里不安。
夏梨落望着他在夜色中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你让他去,又让我派人跟着,是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她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夏瑾墨。
他却没有太多的情绪,眉间反而闪过一抹忧色。
“梨落,你该知道,若连自己儿子都不顾,那人的心该有多硬!”
“你是在说夏傲天吗?”她秀眉一挑,俏皮地问。
夏瑾墨无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知道我说谁!”
“知道啦!我会小心的。”她拉下他的手,抱住他的手臂,讨好地说,“不是还有哥哥吗?哥哥可是碧血宫的尊使呢!”
夏瑾墨也笑了,目光柔和,带着深深的宠溺。
是啊,他还是尊使呢,怎么可能让妹妹有危险?
哪怕如今的碧血宫一日不如一日。
“哥,碧血宫现在怎样了?”
“很好,不用担心。”
就在他们说起碧血宫的第二天,夏梨落就见到了现任宫主黎霄。
“梨落姐!”他见到她,还是一如既往喊她姐。
久别重逢,夏梨落也格外高兴,忙让人去备了丰富的点心。
黎霄打量着简陋的禅房,有些不乐意,“怎么皇上让你住这种地方,实在是好过分!梨落姐,你不觉得委屈吗?”
夏梨落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她瞅着他,看到他脸上稚气褪去,越发的稳重了。
刚才远远看他走来,步履沉稳,对身边人说话也透着威严。
只是在她面前,还是会显露出原先的性子。
“黎霄,你这宫主也做了几个月了,就不能稳重点吗?”
黎霄撇撇嘴,很不乐意,“在那帮人面前装装样子就好,在梨落姐面前还不让我歇歇呀,我会累死的!”
夏梨落笑着看他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感慨不已。
从前他追在自己身后叫姐姐,她都有些不耐烦,可如今,她好像真的把他当弟弟了,见到他还多了一份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