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炽光灯让他眯眯眼睛,闭上眼,几秒后,重新睁开。
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盖着蓝白条纹的被子,身上穿的也是医院的病号服。
这是医院?
“阿泽,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秦妈坐在床边,紧张的问。
姐姐和妈妈并排坐,喜极而泣:“阿泽你终于醒了,姐姐担心死了,嘤嘤嘤。”
秦泽大脑当机了几秒。
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次奥,我怎么就住院了。
他尝试着起身,但发现四肢疲软,根本无法支撑他坐起来。
“别动别动,你刚醒,医生说要静养。”秦妈抹着眼泪。
“我去叫医生。”姐姐一边嘤嘤嘤,一边跑出病房。
趁着母女俩说话,秦泽环顾四周,没错了,就是病房,不大,十几平米,有沙发、电视机,应该是单独的病房。
可我怎么会在病房里呢,都说傻人有傻福重新组织语言,都说平凡的人有安稳的人生。
我这辈子无灾无病的,可顺了。
他再看自己的手,吓了一跳,这尼玛哪里是手,这是鸡爪。
瘦骨嶙峋,皮肤裹着骨头,骨骼历历分明。
这时,姐姐领着白大褂医生返回。
医生翻了翻秦泽的眼皮,然后听心跳,做完一套简单的检查,说:“没事了,人已经醒了,我先帮你排队,晚点有护士带着做全面检查。”
母女俩喜极而泣,秦妈高兴的掏出手机:“喂,老秦啊,你儿子醒了,终于醒过来了。”
“妈我,我怎么了?”秦泽惶恐的语气。
“你还记得吗,你那天离开网吧,被人捅伤了,本来只是外伤,可那帮挨千刀的,捅了人还不算,还对你拳打脚踢,等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差点就没能救回来。你险些变成永久的植物人。”秦妈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秦泽汗毛倒竖,感觉一股凉气从尾椎骨升起,噼里啪啦炸到头顶,头皮发麻。
他响起来了,去年他确实被人捅了一刀,在医院住了七天。
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住院。
“妈我,我躺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
秦妈说:“你躺了整整一年,阿泽,妈有多怕你醒不来。”
说着说着,妈妈泪流满面,姐姐也在一旁配合的嘤嘤嘤。
姐姐还是那么漂亮,栗色的卷发,白皙娇俏的狐媚脸,一双能勾人的眸子蓄满泪水。
但秦泽无心欣赏姐姐的美貌,他头皮都炸了。
我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一年?
那我这一年来的经历,算什么?
南柯一梦么。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写剧本,因为试着代入到精分患者的视角,大脑不堪重负,意识混乱,虽然就醒来了,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思路很清晰,没毛病。
但就因为这样,他才恐惧起来,思路越清晰,代表他越清醒,代入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巨大的惶恐笼罩了他。
很快,老爷子也来了,皮鞋在光滑的瓷砖上敲出响亮的音符。
几天没见哦不,一年没见,老爷子苍老了许多,鬓边白发斑斑,眼角的鱼尾纹也更深了。
他站在床边,眼眶湿润,把手轻轻摸在秦泽油腻的头发上,哽咽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是爸的错,要不是爸让你跟着李教授学习,你就不会遭遇这些事,都是爸不好。”老爷子满脸悔恨。
秦泽莫名的心酸。
这个男人,当年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儿子吧。
所以他对自己苛责严厉,望子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