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不过不是官府的人。”
这人之前的一脚令沙千里受了内伤。三日来,那人就像在玩猫捉老鼠,打伤他,故意放他跑,再拦截他,在捉住他……
“我与你有何仇怨?”
和他?那人歪头认真想想,摇摇头。和他没有直接的仇怨。
“那你为何要追杀我?”沙千里憋屈问。
那人双手抱胸,两脚岔开与肩同宽,轻松地姿势,但在敌人面前是大忌。
“我是赏金猎人。”那人从胸口掏出一张纸,一下展开。褶皱的宣纸上画着一个男人,硕大的标题用红色的墨水书写,是三个无比扎眼的大字——通、缉、令。
“抓到你就能有五百两银子了。”那人将通缉令小心折起重新放进怀中,动了动手腕,“至于追你三天,是有人出高价要折磨你,我就只好照办了。”
沙千里怒气横生:“是谁?”
那人拍拍手,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凭你的罪行,那些受害者和她们家人恨不得吃你的肉。要是她们能捉住你,你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沙千里冷笑一声:“哼,老弱妇孺,有何惧?怪她们运气不好,被我捉住!”
黑衣人的身体一顿,两腿并拢,抱胸的双手放于两侧。细碎的刘海下,一双黑眸射出锋利寒光,他独有的低沉嗓音,此时更加的有磁性:“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弱,活该被我欺负。”
话音一落,那人身形微动,弹指间就闪现在沙千里的面前。沙千里一刀横劈下去,黑衣人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紧成拳直捣他的腹部。
“唔……”沙千里喷出一口血。还没完,那人捉住沙千里的双手背在身后,一脚踢向他的腿弯。
沙千里疼痛难忍,一下子跪下。强劲的力道估计能他的骨头打碎。
黑衣人手速迅如闪电,点了他的穴,然后一股热流注入到他的体内。
“噗……”沙千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无力躺在长满微黄杂草的地上,“你,居然敢废了我的武功!”他目眦欲裂,欲要生吞了那人。
那人一手把他拎起,用绳子绑住他接着拽起来。沙千里武功被废,穴道被封,反抗不能,只能任由黑衣人摆布。
绑住双手好不够,那人竟然把绳子套在了沙千里的脖子上。如此侮辱人的做法,沙千里对面前这人的憎恨又深了一层。
“我师姐不会放过你的!”
“哈……”那人嗤笑一声,“多大了,还找你师姐要奶喝。我等着,正好一并捉了九尾狐领赏金!”
“哼,不知天高地厚。我师姐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识相的就放了你沙爷爷,你可知就连南侠展……”
“就连展昭和陷空岛五鼠都中了招对不对?”那人上来给了他一巴掌,“那你可知,为此五鼠天天闹府衙,包大人都气白了你知不知道?啊?”
沙千里嘴里一片血腥,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他,嘶哑道:“小子,报上名来?”
那人拽着绳子的手一松,回头道:“叶珩。”
……居然是……小南侠!
长安城。
已是八月,家家户户都忙着过中秋。大好的日子,府衙内却是一片低气压。因沙千里一事,白玉堂和展昭闹了分歧。沙千里狡猾多端,更有九尾狐这个擅用毒的女子在背后祝他,展大人为救白玉堂一时不察就中了埋伏,剧毒加身。白五侠怒极,一时冲动去报仇,结果又中了埋伏。一下子,府衙内两大高手都受了重伤,其余四鼠功夫不济,也都受了不轻的伤势。九尾狐之毒实在是不好解,案情十分紧急。公孙先生无法,只好去寻了帮手。
翌日午时,厨房内传来阵阵药香。一姿容美丽,身材窈窕的女子端着两碗黑乎乎的药汁送往那两位大侠的房里。对着冒着气泡的药汁,女子又是赌气又是痛快道:“苦不死你们!”
女子整整衣裳,空出一只手敲敲门:“展大人,喝药了!”
“傅姑娘,请进。”
得到应允,女子直接推开门进去,默不作声地把药放下后,转身就要走。
展昭出声道:“傅姑娘,你放心。叶兄定会相安无事。”
我当然知道他没事,用得着你安慰。傅姑娘敷衍点点头,端着另一碗药就要离开。
这是,一道中气十足地声音传来,一个身穿白衣,眉目如画的俊美男子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鸟:“展昭!叶珩他抓到沙千里了!哈哈,他说他故意追了三天,折磨了他三天,现下就等着九尾狐落网!总算是给你报仇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男人朗声笑道。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人回应只有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展昭站在床边苦笑,而傅姑娘的一双凤眼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手里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另一碗正躺在南侠展昭的手里。
年少华美的白五侠陡然心生尴尬和一丢丢的歉意,道了声婉姑娘后,说了句我去给小叶子回信,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展昭对着苦药无言,他安慰傅婉道:“叶珩心中必定牵挂姑娘,定会早日回来,不让姑娘费心。”
傅婉勾起了嘴角:“他要是在中秋节之前赶不回来,我就剥了那只耗子的皮。”傅婉捧着要回去,她决定给白玉堂的药倒掉,重新煎一份,再加两斤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