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名火起,拿起那茶碗就砸往明王头上的砸去,喝道:“朕做事还要你来插嘴吗?要不要让你来当皇帝?”
明王脸上陪出来的笑容戛然而止,不顾满头的药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儿臣不敢!”
“不敢?你们还有不敢做的事吗?”皇帝气得浑身发抖起来,指指明王,又指指太子,接着目光又森然地从宁王、康王身上扫过,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太子等人吓得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跪在地上,连喊父皇息怒。
但皇帝能息怒吗?
皇帝心中冷笑着,别看这些儿子表面上一副诚惶诚恐又恭敬孝顺的样子,没准私底下是怎么咒他死的。想当年先帝在时,他的几位兄弟为表孝顺,招数可比这些不孝子多得多了,什么放血抄经书,什么身为皇子还亲自给先帝端屎端尿等等。结果呢,暗地里不是在先帝的药里下毒,就是暗中收买先帝近臣行篡位弑父之事……
这些手段,他经历得多了,也看得多了。
皇帝的眼神越来越冷,既然他们不肯让老四掌权,嫉妒他宠着老四,他偏偏就使劲地宠着,欣赏着他们急红了眼却无可奈何得跳脚的样子。
与其让这帮不孝子把心机都用在他身上,不如让他们跟老四斗得你死我活去。
皇帝带着赌气与泄愤的心思,不仅把这两天的奏折送给韩潇处理,还把明王赶回了京城。
明王灰溜溜地回京,太子既感到幸灾乐祸,又对被皇帝给予莫大信任的韩潇羡慕嫉妒恨不已。好在有明王的前车之鉴,太子不敢再生波折。
不过宁王心头生起的危机感就越来越浓了,皇帝对睿王的信任大大地超出了其他皇子,他在皇帝面前更变得无足轻重了。
与此同时,被赶回京城的明王也在阴沉地想着此事:明明最猜忌老四的人是父皇,当初明知老四的腿好不了也要把兵权收回来,还把老四的其他权利架空了,如今为何又让老四重新参与朝政之事?还有父皇这些日子对他莫名其妙的迁怒,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明王终于发现其中有蹊跷之处,回到京城之后,马上着手去查是谁在暗中给他使绊子。
晚春的彼岸森林里,树叶已经返绿成青了,入目所见,一片郁郁葱葱,冬眠了一季的动物陆续地从洞穴中出来活动。随着夏季的渐近,彼岸森林里的动物更是活跃起来。
在侍卫的驱赶之下,兔子、野鸡、山羊等走兽惊慌失措地奔跑着,有几只兔子甚至慌不择路地往人群中奔来。
皇帝坐在枣红色的大马上,手搭在弯弓,箭头在面前的一堆野鸡、兔子中打转。目光极为不满地移开,放下箭后,皇帝又驱马前跑了一阵,待体力不支,只得随便选了一头小鹿射出一箭。
第一箭射的猎物好,就代表着好兆头,若是能射虎射豹自然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