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人了。
面对这种死亡都敢笑的人,还会怕海上风浪吗?
于是他来到监斩官之前。
有士兵想来阻挡,却被监斩官挥手呵斥。
荀攸一身长袍,风流不羁,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名士。
而且对方还带了那么多侍从护卫,个个有甲。
绝非普通人出身。
要知道私自藏匿甲胃就是造反。
“我想买下这一批人。”荀攸说着,让人搬来一堆五株钱。
这年头三公都能卖,还有什么不能卖的?
监斩官很高兴:“好,先生仁义,我这里还有两千人。”
“一并买下,男子5000钱,女子3000钱,小孩子200钱。”
小孩子便宜是因为太容易夭折了。
夭折率超过3成。
“好好。”监斩官很后悔,早知道今天不该上班那样早,拖到中午就好了,之前白杀了100多人,少了几十万钱。
要知道买个郡守也就是一千万钱。
随后荀攸将这些人统统买下。
那监斩官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做交易,将贼寇卖给他人,可见大汉律令早就废弛不勘了。
这只能怪当今陛下,自己卖官鬻爵,别人还能将官位的神圣性当一回事吗?
随后荀攸命令侍从会,将2000人安排成组。
首先找了一些老实者,出来做组长,接着带他们采购粮食。
他们中大部分都没有跑。
因为跑也没用,没有粮食吃,只会饿死,还不如跟着人家为奴仆。
当然人数一多,肯定还是有逃的,想要回家投靠亲戚。
做完这一切后,荀攸才找到那个在刑场上大笑的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大笑?”
“回禀老爷,小的刘三,大笑是因为年幼时遇到一个老道,他说当你马上要死的时候,尽量让自己快乐地离开,这样才能尝到一生中最后一点蜜。”那年轻人恭敬道。
此时哪还有之前半点无所畏惧的模样?
荀攸叹气。
果然人都是对比出来的,这是师尊常说的。
不经过苦,不经过难,就不会吃苦,不愿意受难。
之前这少年要被砍头,所以无所畏惧,还能说出那样大的话来。
而现在,前途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开始低声下气。
不过他也没有失望。
“很好,所以你才要笑。那道士是高人啊,对了,你之前马上就死了,你脑子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年轻人抬头道:“怕、懵、晕,只想早点过去的感觉。”
荀攸点点头。
同时他明白了为什么师尊要说出那些看似大逆不道的话。
人怜悯自己的老人,也要怜悯别人的老人。
“你做的很对,当时你还能再活一个时辰,为什么不笑着离开?为什么要痛苦的离开呢?反正都是一样是死,你还能在最后关头中享受到笑的快乐。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追求快乐吗?如果一个人是痛苦的活着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那他生下来还有什么意义?”荀攸模彷着闻人升的腔调说着。
“先生所言极是,如若先生不弃,刘三愿意拜先生为师。”少年赶紧跪下。
“好了,我还要看看再说。”荀攸笑笑。
这收徒弟可不容易。
他看着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心中怜惜。
果然,以汉朝之大,百姓之多,真能出现很多很多的豪杰英才。
可是不知道有多少英杰都像这个少年一样,要不被埋没,或是被简单杀掉。
只能靠着自己的智慧在死前,迸发出一丝火光,也仅此而已。
他立刻意识到师尊的胸怀太广大了。
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够在大浪淘沙中活下来。
然后在青史留名。
其实名将名相也不是多玄虚,只要你跟对的人,能够在厮杀中活到最后,那你很有可能就成为名将。
因为打仗多了自然就能进步。
比如说刘邦周围一帮功勋们,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们真是所谓将星嘛?
并非如此,仅仅是因为抓住了机会,活到最后,自己也肯拼命,进而在这个平台上成就了自己。
所以他们才会对刘邦忠心耿耿。
整顿之后,荀攸携带两千家奴去了广陵港。
购买船只,训练水手,买土地。
他还拜访了当地的豪强陈家,陈圭。
得到对方的许可,这才扎下脚来。
按照师尊的说法,海上要多储备新鲜蔬菜,但蔬菜容易坏。
所以说要带水果,最好最便宜也就是柑橘,尤其是青涩的柑橘。
在北方能保存个半年,当然海上湿度大,就要用木桶+石灰来隔开湿气。
这样一来,就能避免长途海上的疾病。
魔鬼病。
他们请来的老向导,也提到过这个病。
说一次被风挂得离开陆地,在海上漂流一个多月,逐渐人人得病,最后死掉。
毫无原因。
也没有下毒,没有风寒,偏偏人就死了。
听到这里,荀攸顿时醒悟,师尊的知识太多了。
你看看,如果没有师尊给的知识,就这一个细节,就不知要用多少人命试探出来。
他是低估了。
真正解决这个魔鬼病,也就是维生素缺乏,那是过了几百年的航海大时代,才偶然间发现解决之法。
其实在海上航行,定位最重要。
靠罗盘和星星来定位,都不是很准确。
想要在茫茫大洋中航行,那就必须有六分仪。
制定精准的时间,还有提出经纬度的概念。
总之航海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工程。
一旦它成为大规模后,就会倒逼科技发展。
与此同时,曹操派人收买了十常侍张让,告诉汉帝:
“陛下,洛阳之北有太行,太行有一位太行同人,也在讲学。”
“他效彷张角,天天讲一些造反之学。”
其实这事大家都知道了,但就是没人上报给皇帝。
前皇帝自己也不想听这些不好听的消息,他只想听到自己听到的东西。
比如卖了多少钱。
“哦,那他反没有?”刘宏问道。
“还没有反,但迟早要反。”
“那就等他反了再说。朝廷哪还有钱米?”刘宏说的很实在。
平定黄巾就消耗了大半太仓。
张让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只想着享乐了。
这也是他得到宠信的根源。
而在这时,冀州皇甫嵩军中。
“义真,能定大汉者,唯有你一人而已。”卢植千里迢迢地跑来说道。
“卢公此话何意?”皇甫嵩疑惑道。
“如今太行山中,有巨寇赵者,山高林密,四处讲学,招揽人才,日后必然为大汉之心腹祸害。”
“这可以向朝廷上书,由朝廷下诏,我方能出兵。”
“唉,你此时兵就在其身侧,只要迅勐一击,定能让其首尾不能相顾,如此大事定也。”卢植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