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逸的记忆里,白瓷中有横向泪痕状流釉的瓷器,只有一种,那就是北宋时期的定窑白瓷。
唐至五代的定瓷釉薄而洁白,胎釉结合十分紧密,因此不要说是横向流釉,它根本就没有流釉现象。
而从北宋开始,定窑白瓷的釉层开始变的凝厚而泛黄,釉内气泡大而且多,因此釉层在烧结过程中往往会随器垂挂流淌,形成泪痕状流釉。
北宋早期,定窑采用正烧,流釉方向是自口至底。北宋中期以后,定窑创造了覆烧的技法,流釉方向变为自底向口。
这两种流釉都很好理解,但奇怪的是,在目前存世的一些定窑白瓷上,人们居然发现了一种横向的泪痕状流釉!
流釉很正常,但是横向流就不正常了。可偏偏人们又没有在其他瓷器上看到这种现象,因此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只有北宋定窑的白瓷会出现这种现象。
李逸拿起笔洗后,什么都不看,就看那道泪痕,在确定这确实是流釉之后,他直接启动了鉴灵牌。
一道冰凉的寒气涌入体内,鉴灵牌迅速的给出了鉴定结论,
宋景佑定窑菊纹印花白瓷笔洗,真品!
景佑?
李逸将笔洗放回原处,站起身开始琢磨。
宋朝最是麻烦,在位时间稍微长点的皇帝一般都有好几个年号,平均下来基本上是五年一换,因此一时间,他竟没能想起这个景佑究竟是哪一个皇帝!
不过想不想的起来都无所谓,有了这个鉴定结论,这件笔洗是一件珍贵的北宋定窑白瓷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因此,当陆凝霜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就发现李逸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好,她的一双大眼睛里不由流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这家伙,难道是又发现了什么宝贝不成?
李逸点点头。凑到她耳边小声将刚才的发现简单说了一遍。
“没想起来是哪个皇帝?那你怎么敢这么肯定说是北宋定窑,它万一要是南宋的呢?”
李逸挠了挠头皮,眼睛里闪出两个大大的问号,是啊。一时激动,居然忘了宋朝还分北宋南宋了啊。
“看吧,还是我机灵吧,要不是我提醒你,你对这件瓷器的判断就会出现重大的误差。而这个误差呢,又会影响到你对整个……”
陆凝霜一边得意洋洋的长篇大论,一边留意着李逸的神色,好不容易才抓着这家伙的一次漏洞,不容易啊!
李逸笑眯眯的看着陆凝霜那张神采飞扬的小脸,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你想说什么?”
一直注意着他的陆凝霜马上警惕起来。
“没有,我就是在想,定窑的窑址在什么地方。”
“在什么地方?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定窑的窑址好像是在现在的北河省定保市,跟这个没关系。”
“没关系?”
陆凝霜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实在是想不起究竟哪里不对,不由咬着手指苦苦思索。
“北宋……南宋……北河……啊,你个坏东西,早就知道答案,居然看着我在这里出丑,我……我咬死你!”
李逸看到陆凝霜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笑着讨饶,
“回去咬,回去咬,这地方有监控……不过你要是不在乎。我也无所谓,快憋说话……”
两人笑闹了几句,李逸继续接着往下看,陆凝霜则跑到了另外一排。因为她待在这里,总是忍不住想向刚才的那个货架打量。
她想看看那件华夏五大名窑之一的定窑,出品的白瓷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因为李逸告诉她,就是那小小的一件笔洗,其价值很可能就要超过5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