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来了牛窝子村以后对阳子可能是苛责了一点,但那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有委屈有怨气,只觉得自己的妈当然是要站在自己这边的更没觉得不对。
可是现在阳子走了,她才觉得自己以前不该那样对阳子,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可现在人都没了以前的那些不满,抱怨,还有什么意义。
这种时候她.妈怎么能不顾阳子刚走没几天,不顾阳子尸体都没找到她会是个什么心情,现在跟她说找男人?尤其还一点都不看人家什么条件她什么条件,她这样刚死了男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人家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有为青年她凭什么觉得人家有可能同意?
真要让人家知道她们家有这种想法,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温扬走出院门口的时候注意到隔壁徐婶和沛珊在看他,他不知道两家那些矛盾,就和气地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徐婶急忙去戳沛珊,“看看快看看!这样的男人你以后去哪儿找啊!”
沛珊气得扭身就进屋了,徐婶在身后啐她:“都是为你好,不听别后悔!”
沛珊委屈地想什么为她好,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阳子是她女婿,只要家里有个男人是谁都好吗!
正难过着,肚子却咝咝的疼,她想不出为什么会疼,突然有点害怕就只能又出来问徐婶,想着要不要去找牛婆婆看看。
徐婶一听就瞪起了眼睛,“找那个老太婆干嘛!进屋躺躺就好了!”
沛珊忍不住说一句:“妈你用得着那么小心眼儿吗,牛婆婆又没惹着咱。”
那天牛婆婆来本来就是徐婶先说话太冲顶撞了人家,怎么现在倒像是牛婆婆把她怎么着了似的。沛珊虽然有事都是站在她.妈这边的,但也真心不怎么想得罪牛婆婆。
但徐婶一听这话却急了,“你是翅膀硬了胳膊肘还往外拐了!?我是你妈!有你这么白眼狼帮着别人说话的吗!”
沛珊也跟着急起来,却突然觉得下.身一热,有什么透过夏天薄薄的短裤从腿上流了下来,一低头脑袋里就轰一下懵了。
紧接着院子里响起了徐婶惊慌的叫声,“唉呀妈呀完了完了!快,快上医院!不对找大夫!!”
她惊慌失措地跑出门,正巧温扬没走远,刚停下来转身就被跑出来的徐婶一把抓住,“快帮忙找大夫!找大夫!要出人命了!”
温扬听到出人命也是吓一跳,往院子里一看就看到沛珊人还懵着,傻傻地站在原地。
看到她腿上的血,温扬虽然是男人,但也一下子联想到什么。
他对村里还不算太熟,只知道村里只有一个大夫是牛老凹,就对徐婶说:“我去找牛大夫来……”
桑田从徐婶咋咋呼呼大喊大叫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隔壁的情况,本来不想露面,可是看到温扬被拉住了也只能出来,对温扬说:“别找牛大夫,女人的事他不管,去叫牛婆婆。”
温扬跑得快,就自己一个人打听着去了牛婆婆家。然而牛婆婆一听是桑田隔壁的沛珊家,摆手就回绝了,不去,就是不去,爱谁谁看。
温扬无奈,虽然劝了劝却没有什么效果,又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恩怨,怕耽误了事就只能还是去找牛老凹。怎么说也是个大夫,有总比没有强。
牛老凹听说是女人家的事本来是不愿意来的,但是知道牛婆婆不肯看,算是给新来村w的温扬一个面子,勉强就去瞅瞅。
他来的时候沛珊已经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一半是疼的一半是被吓的。
她满脑子都回响着徐婶的“完了完了孩子要没了”,都已经心如死灰了。
牛老凹是祖传的中医,自己又学了点半吊子西医,所以女人家的问题他虽然不看,但也不是完全不懂。
他这看了看,眉头就拧起来了。
眉头一拧,徐婶就更慌了。
“牛大夫,怎么样啊,孩子能保住不能啊?”
牛老凹拧着眉头琢磨了半天,抬起头问,“你们怀孕的时候找牛婆婆看过了?还是拿试纸试过了?”
“没有啊,现在谁还管这个,你倒是先说要紧的啊!”
牛老凹也不管徐婶,就转头问沛珊,“你平时来月事是不是不准啊?”
沛珊似乎听出他话里不对味了,“是,是啊,怎么了吗?”
“哎你这老头是要急死人啊!就不能先告诉我们孩子怎么样啊!”
牛老凹瞥了徐婶一眼,“你这怎么看都是没怀上啊,让我说什么啊?”
沛珊一下子就傻住了,徐婶也跟被雷劈了似的跳起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