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两得。
只是这年代信息传播太慢,巧言令色冯郎君,心狠手辣小文和的称号,他们可能听过,但不太了解。
于是陇右世家们就第一次尝到了蜀中世家的酸爽味道。
冯永直接征调了一批胡人当黑手套,专门躲在暗地里下黑手。
一经发现有人敢抢水,不分清红皂白,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马鞭。
抽完就跑,真特么地刺激!
就如那些地方大族心里想的那样,有本事你就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冯土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有本事你们两条腿去追四条腿,把他们都抓起来?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哭着去告过状,只是赵都督表示目前陇右战乱刚平,有胡人趁机作乱那是再正常不过。
想要大军出动,剿灭胡人,总得有粮食吧?
要不,你们大伙出点凑点粮食出来?
什么?你说是有人故意指使的?这位乡老你莫要乱说,证据呢?没证据你这般乱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谣言惑众了解一下?
听完冯永所说的前因后果,李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笑得前俯后仰,只能竖起大拇指。
“兄长,你这招,绝了!”
胡人趁机作乱,喜欢拿马鞭抽抢水的人,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指使的!
“小手段而已,上不得台面。”冯永却是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反正都是这种狗屁倒灶的事……”
李遗脸皮抽了一下,咳了一声,“兄长既然觉得这些事都不值一提,那小弟有一事,想请教兄长。”
“什么事?”冯永奇怪地看着李遗,“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遗放低了声音,问道,“信厚(李球)此次迁汉中长史,兄长觉不觉得有些太快了?”
冯永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李遗,“你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李遗看看四周,这才又说道,“若是把信厚调到一个偏僻点的郡当长史,那倒没什么。但这可是汉中郡啊,乃是大汉最重要的郡之一。”
“不是小弟贬低信厚,而是信厚的资历确实是太浅了一些。”
冯永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按我的想法,应该是这半年来,南乡的所作所为把丞相刺激到了。”
诸葛老妖回到汉中后的一系列人事调动,别说是他人,就是冯永都看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单单是拿李严的调动来说,让李严以中都护的身份署丞相府事务,也不知道是给李严最后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还是打算把他一个闷棍直接敲死?
还有让许慈当大长秋丞,理由是信学之士,是,没错,他确实是信学之士,但德行……那就一言难尽。
更何况信学之士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升上去了?
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至于李球的调动,冯永倒是能猜到个大概。
毕竟这上半年南乡的名声在蜀中世家的嘴里,那是进一步地恶化。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李慕,听说已经有人公开骂她心如蛇蝎,和那个心狠手辣冯郎君简直是绝配!
诸葛老妖把李球调走,其实是进一步加强对南乡的渗透。
因为南乡的县丞是罗蒙,县尉是蒋斌,都是丞相府的人。
所以让李球迁汉中长史,虽然看起来有些擢升过高,但实际上是有补偿的成分在里面。
李遗很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他有些不甘心,“兄长,南乡可是我们的根基。”
李遗的担心,同时也是兴汉会的担心。
丞相……丞相也不能抢大伙的基业吧?
平日里大伙以兄长马首是瞻,可不就是指着在关键时候能给大伙撑腰吗?所以李遗就趁着这个机会,跑来找兄长。
“你们啊,就是想太多!”冯永摇摇头,笑道,“只是把信厚调走而已,县令一职,不仍是我们的人吗?放心吧,南乡不会轻易变动的。”
看来丞相北伐大胜之后,威势之盛,已经到了让有些人感觉草木皆兵的地步。
看到李遗脸上犹有些迟疑,冯永只得进一步透露消息道,“向长史已经答应了,给南乡学堂题字。”
向朗已经六十有二,在大汉算是德高望重之辈,此次又不辞辛劳,跟着大军北伐,为北伐大军统筹后事。
这次人事调动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按冯永的估计,说不得十有是回去后让天子亲自拜公卿,给个荣誉称号之类的。
毕竟六十二岁,在这个时代来说,真的已经很老了。
这样的人能为南乡学堂题字,那就代表着风向。
当然,是不是有人挟了救马谡之恩作为图报,向朗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李遗一听,脸色一喜。
冯永还没等他说话,又继续放了一个重大的消息,“今年护羌校尉统羌胡诸事,收上来的羊毛上交三成给朝廷,剩下七成可自行处理。”
李遗吃不住这个消息,猛地站起来,“咣当”一声,手里的碗抓不稳,直接掉到地上。
“七……七成?”李遗全身都在哆嗦着,“以后每年都一样吗?”
“想得美!”冯永大笑,指了指李遗,“文轩,失态矣!”
李遗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水泼湿了,当下不好意思地笑笑,随意抹了抹,重新坐下后,他伸下腰想抓起碗,却发现手仍在发抖,根本拿不起来。
于是他干脆不拿了,直接伸长了脖子,直勾勾地看着冯永,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是,丞……丞相定下的?”
冯永点头,“今年大伙出了大力,所以丞相让我们多吃两成,从明年开始,和朝廷对半分。”
“五成已经够多了!”李遗得到确切的回答,当下就激动道,“大伙想着就是分个三成也够吃了!兄长打算怎么定这个价?”
“丞相让护羌校尉自主分配的这些羊毛,那可是用来当作军资的,所以我会按大伙的功劳分配份额,统一价格卖给你们。”
“至于你们怎么卖,卖给谁,我不管。自己亏了没事,但护羌校尉应该得的那一份,一枚铜钱也不能少。”
冯永半开玩笑地说道。
“丞相……丞相对兄长当真是没话说!”
李遗一听,脸开始变得通红,这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表现。
“这等事情哪有亏的?真要说亏,那就是赚少了都是亏!”
说到后面,他嘴里在喃喃自语着,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若是丞相这般对待兄长,兴汉会还怕什么?
怪不得兄长一点都不着急呢!
“文轩你人脉广,到时候这个消息由你想法子传给蜀中那些有工坊名额的人家。还有,这工坊的织机,还有如何培养织工之类的,估计到时候我们还得帮忙。”
帮忙?
李遗看向冯永,顿时又是一个激灵,“对,帮忙!”
这一次北伐,当真是赚大发了,就是不知道兴汉会能不能全部吃下?
李遗现在反而是有点害怕了,感觉这一次北伐后,兄长的身份和地位,让他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