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夏日里阳气发散体外,正是治疗的好时候。待驱寒毕后,小人再开些药给夫人以补胞宫之损,冬日里安心静养,来年春日就可恢复如初。”
“成。你去准备,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说。”
冯永丢下一句话,准备离开时,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这几日好好休息,多多看一下那本《疗妇人方》。”
“过几天可能还要麻烦你给另一个夫人看看。她前面流了产,听说如今也怀不上孩子,到时候还得让你出手。”
顿了一顿,想想这樊阿这些时日也是尽心尽力,于是便许诺道,“还有,回去好好想想,哪个门生子弟最得你所传,直接报过来给我。”
樊阿听了,狂喜不能自禁,连连拱手鞠躬,“多谢冯郎君,多谢冯郎君!”
“这是你应得的。”冯永摆摆手,说道,“我从来不让自己人吃亏,只要你尽心办事,该给你的自然不会少。”
“是,是……”樊阿还在哈腰点头,眼中好像有泪花在闪,“冯郎君之恩,樊阿永世不忘。”
“酸得!没必要这个样子,行了,先回去吧。”
一个老汉站在那里抹眼泪,让人看得心烦,挥了挥手,直接赶人后,冯永便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关姬正在轻声地和黄月英说着什么,两人看到冯永进来,皆是用询问的目光看过来。
黄月英昂着头,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了一句“如何?我说的没错吧?这诅咒之事,岂能轻易解除?”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在意,但紧紧握着桌子边缘的手关节骨已经发白了,显示出了她的真实内心活动。
冯永笑笑,也不着急说出答案,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夫人,在说你的事之前,我想问一些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
黄月英听到冯永这个模样,心里的那一丝希望顿时破灭,看来自己果是不能奢望的。
“你问吧。”
黄月英勉强笑笑,脱力般地靠到椅背上。
“夫人,你平日里习武,有没有注意自己身体,不让寒气入侵?”
樊阿虽然把黄月英的情况说清楚了,但胞宫受寒气所损的原因,却是得要找到,不然治到一半,突然又再寒气入侵,那和没治有什么区别?
“寒气?”
黄月英想了一下,再看了一眼关姬,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平常习武,自然会注意。但那本书上,有些东西却是要在特定的时间练习……”
“比如?”
“比如子月乃是最冷的时候,却也是初阳所升之时;午月是最热的时候,但也是初阴刚起所在,这两个时候,都要用特殊的法子练习。”
冯永点点头,和他所想的差不多,应该就是那本被看作是禁忌之书的《鲁班经》导致黄月英出现目前的情况。
按樊阿的说法,习武之人都会注意阳气寒气对身体的影响,黄月英没道理不知道,所以最大的原因,就是那本诡异的《鲁班经》上的某些东西让她不得不那么做。
所以这本书开篇所说学了就会无儿无女,直至孤独终老,未必没有道理——阳气受损,寒气入侵,无论男人女人,只怕都难有所出。
至于那个全家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庭卫——说不定是脸黑,所以才会这么倒霉呢?
“夫人,我的意思,如果你当真是想要孩子,那本书就不能再练了。到时候我叫医工给你配一些药,然后再调养一个冬日,保管你能生出儿子。”
“当真?!”黄月英猛地坐直了身子,然后又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如果仅是吃药调养就能解除这个诅咒,这本书又怎么可能成为禁忌之书?”
说着又凄然笑了一下,“自我嫁与丞相后,便已经时时在后悔,故早些年寻了不少医药,但从无效果,我也就死了心。所以你也不必安慰我,我明白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