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幼栀历来看得清楚，她十分坚定，从未有半分动摇，

“神尊……”傅幼栀被他拎着下巴，不得不仰起头来，在高大威严的他面前，完全不敢造次，眼眶红红的，声音怯懦软弱。

这两个字，算是把顾砚臣的血与肉彻底剥离了，躯壳被拆散，一颗心，血淋淋的，被这两个字捅了个的大洞。

深秋萧瑟的风吹进来，将一身滚烫的血，冻得冰凉。

他的栀栀，竟然真的只是把他当做那位陨落千年的财神殿的替身。

呵，也是啊，不然堂堂九天财神殿，为何放着天上的众神不要，为何忤逆神母也要和他在一起。

顾砚臣的心被自己的想法蹂躏着，成了一片碎屑，微凉的指尖，尽量控制住颤抖，轻轻抚摸着傅幼栀细腻的肌肤。

她那双含情脉脉的清澈眼眸里，倒映出来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

顾砚臣二十多年费尽心血，一点点从泥泞中爬出来，控制情绪的本事一流，最善于在任何场合都笑的出来。

这次也不例外。

他忍住心中滔天灭顶，吞噬一切的波澜，竟然还能勾勾唇角，拉着傅幼栀站了起来，将她禁锢在怀里，语气轻挑，装出来的漫不经心，甚至把自己都欺骗了，

“你的神尊，可曾这样抱你”

他低醇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邪性的坏和恶意，温热的气打在她的耳垂上，一句话，便酥到了骨子里，麻进了心窝里。

傅幼栀红着脸摇头，神尊在世时，她几乎情窦未开，从未动过那种心思，他一朝陨落，她才正式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所以……

不要说这样亲密的拥抱了，半点僭越都没有过的。

顾砚臣看着她摇头，知道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骗他，心中莫名，好受了几分，却因为她娇羞至极，红到滴血的脸颊，又涩了几分。

连他都难以看清楚，他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历来清醒克制的情绪彻底崩盘。

心里又酸又涩，怀里，却又娇又软。

好似蕴含着暴怒。

“疼，神尊，疼……”

傅幼栀躲了躲，小兔子似的声音软绵绵，带着几分抱怨。

顾砚臣仿佛只能听到她口中的“神尊”两字，其他的任何字眼，都随风而逝。

她越是叫这两个字，他越是气，越是酸，越是涩。

他像是疯了一样，欢与苦，甜与涩，多重夹击着他原本强大的情绪和精神，竟然，也忍不住，快要崩溃了。

良久，是傅幼栀小声的啜泣声，将他从五味杂陈的情绪中唤醒。

他眸子中的情雾缓缓散尽，终于清明了一些，眼中，是傅幼栀一身可怜的模样。

是……

欺负的有些狠了……

傅幼栀全身疼，本想瘫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却又怕因为什么，又惹得他发疯，只好躲在一边，脸上盖着衣服，偷偷抹眼泪。

顾砚臣重新换上了深色的西装，绛紫色的丝绸衬衫纤尘不染，衬的他好似大家族里矜贵的公子哥。

他一把把傅幼栀又重新捞回了怀里，理了理她衣不蔽体的衣服，傅幼栀赌气，别过脸，看都不看他，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往下掉。

“栀栀……”看到傅幼栀这副模样，说不后悔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