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归坑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我走过一个春,再经过一个夏——然后可以去唱民歌了。虽然偶尔我会看着手机上的吊坠发呆,但更多的时候依然重复着我单调却不失平和的生活。和课本打交道、和尸体打交道,和以赵陶陶为首的损友打交道,最后顺便和英语四级复习题打交道。不得不说陆飞真是个乌鸦嘴,上次我有把握通过的考试居然亮红灯了。OMG,真是要命,明明在英国“进修”了两年,现在却连个四级都过不了。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杯具的人么?
我咬着铅笔头默默泪流。
“哎哟……这个六级模拟卷好难哦!”赵陶陶在一边抱怨。
去死去死去死!
我现在终于了解当年陆飞面对秃叔的心情了。陆飞,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有了我的暗地画圈圈诅咒,赵陶陶的压力似乎更大了。我们寝室缓解压力的方法一是通宵打扑克,二是逛街。赵陶陶看看自己的钱包,又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才一拍我的肩膀:“走,和姐逛街去!”
逛街是一项集瘦身与烧钱于一体的运动。我蹉着平跟凉拖跟在赵陶陶身后——那家伙简直就是购物达人,大夏天的不打伞甚至不拎着杯冷饮,走街串巷什么黑角落里的小店都逃不过她的魔眼。我跟着她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间动漫周边小店前。小店里卖的东西很杂,手办有,软陶有,cos服装有,印着剧情人物头像的T也有。我翻翻捡捡,最后拿着一件印有卡通白毛哥头像的T哭笑不得。
店主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大,是个特别殷勤的小姑娘,她跑到我身边甜甜地说:“喜欢可以试试啊。”
我摇摇头,顺手就要把衣架挂回去。
“试试看嘛。”赵陶陶突然说道,“我觉得你穿这件应该会很可爱啊!”
孩子你没近视吧?
那个殷勤的店主也忙不迭地跟着说道:“是啊,美女你穿这件真不错的,顺便可以搭配短裙和高跟凉拖看一下效果!”她随意从衣架上拿了一条百褶裙——照我看估计也是哪个校园动漫的cos服饰吧——连同细跟凉鞋塞给了我。
我无奈地接过那些根本不搭的衣服,想着这家店有这样品味的店主居然还没有倒闭真是个奇迹:“好吧,试衣间在什么地方?”
“呃……”店主的眼神往我身后瞟了瞟,“小店试衣间前几天正好墙壁渗水……我给你拉个帘子吧!”
这回轮到我“呃”了。深蓝色的布帘上还带着几朵碎花,帘子的两个顶端各有一个钩,正好可以将之挂在墙上的架子上,多出一个三角形空间。
看着这古朴简陋的设施,我感觉我又(咦,为什么我下意思的要说一个“又”字?)回到了上个世纪。
T倒是轻轻松松就套上去了,倒是裙子和鞋似乎都是小一码的。店主你给我小鞋穿!翻过鞋底一看……呃,算了,还是不要找老板换大码的了。我才不要被定义成大脚女。
拼了命收腹拉上拉链后,我又开始悲催的和细跟凉鞋作斗争。老实说我以前很少穿这玩意儿,毕竟身高在那里摆着,我没有“被人仰望”的远大理想。
还没等我提上鞋跟,催命的电话铃响了,一看来电显示:陆脑残。
不想接,非常的不想接。
虽然自打开春之后陆飞没有再拿我的火焰杯烘手煮红薯,但烧开水烤BBQ这种事情他却没少做,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是从打电话call我开始到我沮丧着脸拿被熏的黑乎乎的火焰杯回家结束。
可是这次陆飞显然非常有耐心,让那白娘子和许仙一直歌颂祖国。
“喂,你到底有什么屁事?”最后我还是不耐烦地接听了。
“我被人欺负了!”电话那边的陆飞非常激动,“我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关我屁事啊……”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这绝对是我无意识的回答,不过……就算给我时间考虑我想大概最后冒出的也是这句话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随后一种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发出的愤怒声音传了过来:“就知道打给你是错的!再、见!”
“诶,我说你别挂啊,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下嘛!”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提鞋跟,没想到居然给提上去了。虽然走的有些不稳,但总算可以出去了。这小布帘子拉着非常堵人。
“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TAT”陆飞声音带了点哭腔,“我是个优秀多金风度翩翩的单身男人,虽然有了个不孝的拖油瓶,但我举手投足之间依旧充满魅力……”
“说重点。”我满面黑线,兄弟,要自恋也请选对时间,我手机没办包长途的业务好么?
“所以像我这样的成功人士身边有一两个粉红知己也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你到底想说啥?”我站起身,轻轻拉着布帘就要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陆飞在那边酝酿了一下,假咳嗽两声,然后咆哮:“昨天我不过就是带了一个女同事回家吃晚饭,陆鸣那个臭小子居然把我扫地出门,现在都还把我关在门外诶!”
我跌倒。
这次是真的跌倒,一是因为鞋跟太细,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太震惊。我听到呼啦啦几声巨响,心想完了完了,该不会是连带着把人家架子上的那一堆东西都扯下来了吧……
可是当我满怀着歉意爬起来,看到的却是:
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
我环顾四周,发现我身陷土坑。曾托着火焰杯的架子就在我脑袋上方几米处。
天啊……一道雷劈死如来上帝梅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