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脸颊似被什么轻触着,清清举目,茫茫然地望着正在触摸她面容的赫怜祁——
“这张面皮做的真不错。”
清清轻轻地一扯嘴角,此刻从赫怜祁的嘴中听到这些,已经不会带给她那么大的惊讶了,看来他知道必定不少。
“可惜好好的一张面容,却要被这薄薄的面皮所盖着。”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习惯了就好。”
“习惯?”赫怜祁轻笑了一声,“看来习惯这个东西,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坏事。”
“秦修枫,你知道这个人么?”
“失踪了二十五年的京国王爷,怎么会知道。”
“不,你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清清笃定道。
“知道,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不知道反而是种幸福。”
“你说的我明白,可一个谜藏匿的过深,过久,总会勾起他人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你是在说现在的你?”
“可以这么说,从秦修枫出现的那一刻,我总觉得身边有什么正在发生。”秦修枫的出现,所带来的冲击之大,就算直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加上阁主,与龙成诀的出现,一切都开始复杂化。
那隐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
“你仍是想要复兴白族么?”赫怜祁侧起脸,迎着夕阳,望着那张白净的脸儿。
“复兴白族是我毕生的心愿,也是我能为白兰娘唯一一件事。”
“如果姑姑知道你有这份心,必定会很开心。”
“姑姑?”清清这会儿确实被赫怜祁的话,惊了一跳,赫怜祁居然叫白兰娘姑姑?
“呵呵,别多想,这不过是个称呼,我小时候见过你娘的画像,那时候我就喊画中人为姑姑,到长大点,才知道,原来她是白族的女巫,也是你龙清清的娘。”赫怜祁雅致的一笑,眉梢不禁飞扬起来。
赫怜祁的每一个神情都带着绚丽的色彩,他的举止优雅不说,总让人有种虚幻的感觉。
他不该是存在于世的人,他或许更适合那种虚构的世界里。
一个男人若是太过完美,就会变得让人不敢去接近。
孤独——
对,赫怜祁的身上,有着一层浓浓的独孤感。
就像是现在,他明明是在笑,笑得如此迷人,可又让人觉得心酸。
“赫——”
“怜祁。”
“你怎么就是......”
“执着?”赫怜祁笑意愈发深邃了,他捋了捋发鬓的白发,说:“如果我不是这么执着,现在能与这么坐在一起,说这么多话么?”
清清语塞,确实如果赫怜祁的执着再少一些,绝对不会做出大白天绑人的事,对方还是别国的王爷与侧妃。
正是因为他够执着,她会在这里,才会如此平静的与他说这些话。
“好吧,为了你的执着,我可以叫你怜祁,可也仅是现在。”清清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这算不算是只属于我的一种宣示?”赫怜祁笑道。
“随便你怎么想。”清清并不在意他如何想。
“好了,到地方了,前面有段路,马车过不去,我们边走边聊。”赫怜祁说着,人已经跳下了马车。在清清还未下车前,他已经伸出了手,“既然已经退步了,那就不要再跟我计较别的,把手给我。”
清清望了眼赫怜祁,没有再说什么,把手放入了赫怜祁的掌心中。
手紧握住她的手,赫怜祁就似得到了最为珍贵的宝物,那么小心翼翼地牵着她下车,又是深情款款的在前为她引路。
清清在赫怜祁的带引下,走上了崎岖的山路......
“怜祁,是谁告诉你,关于我的事的?”
“小贤王爷。”
“小贤王爷?为什么他会知道?”
“因为他也是你的爱慕者之一,你要知道当年白兰娘可是蓝月第一美女
,追求她的又何止是小贤王爷一人,就你所知的秦修枫也是她的爱慕者之一,只是最后谁也没料到,她居然会悄悄地嫁给了龙逸靖,成为了龙堂的四夫人。”
“你知道的远比我这做女儿的多。”
“这如果是恭维的话,我欣然接受,关于你娘的事,我或许真的比你知道的多,毕竟小贤王爷对我说了不少,而你娘的画像至今仍是完好的保留在小贤王府内。有机会你去木岚城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看。”赫怜祁牵着清清走过了浅溪,继续往山上走去。
木岚城是当年小贤王爷离开帝都后,齐王赐给他的封地,而当年赫怜祁也是被送往了木岚城,一去便是八个年头。
“有机会的话......”
“会,只要你想,就会有。知道么,就算我现在看着你这张带着面具的脸,但我也知道面具下,你拥有一张怎样的脸蛋。”赫怜祁自信道。
“你认为我会长得很像我娘?”清清淡淡的一笑,虽然不能拿下面具对比,可赫怜祁并没有猜错,她的长相确实与白兰娘十分的相像,而这张面容,同时也是她前世的容貌,对于这份巧合,她从未去多想什么。
“这是我的直觉,也是我的一个念头,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这套与当年姑姑所穿的红衣,一样的红衣了?”
“你是根据画像让人做的?”现在也该是明白的时候了。
“嗯,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这头黑发,还有这张脸,若是......”赫怜祁说到此处,停顿了下,续而道:“这样也好,至少你的美好,只属于我一人。”
“你倒是想得很美。”
“想法永远是美得,何况是对你。”
“为什么是我?”
“天知道。”赫怜祁眼睛往上一瞟,似在问天,“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
“那看来我也只能问天了。”清清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