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来不及反抗,立时觉得后颈一阵钝痛,紧接着失去所有知觉。而站在她身后的俨燃见此情形吓了一跳,完全忘记蹬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她一个健步冲过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胳膊,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
那人显然没被俨燃吓退,他用力抡了俨燃一下,想要甩掉这个麻烦,谁知没甩开,而俨燃被那人大力抡了个趔趄,手却没松,她一手抓着那人的胳膊,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去拽温言。
“妈的,麻烦,都带走。”车上一个男的不耐烦的骂了一句,俨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先前抓温言的人用手肘紧紧卡住了脖子,顺势被一起拖上了车。
车门啪的一关,车子迅速启动,这件事从发生到结束,只是短短的几秒钟。
温言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周围很静很静,干燥的空气里融合着潮湿发霉的异味。她听不见一点声音,没有人说话,没有风吹,没有夏虫的鸣叫,剩下的,只有自己轻微的,略略发喘的呼吸声。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人是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遇到麻烦了。
娱乐圈被绑架的事件屡见不鲜,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算不得圈里的大腕儿,算不上一线,充其量是一个刚刚出道,有一点热度和话题度的新人,如果娱乐圈是一条河,她不过刚刚湿了鞋边,谁会嫉妒她,谁会绑架她?
她被绑的姿势有点奇怪,整个人坐在地上,双腿被绳子捆住,胳膊则被反绑在了凳子腿上,并且头上被套上了黑色的头套,视线是恍惚的,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自己衣服的边角,浑身酸软无力,不知是后颈那一下重击带来的影响还是被注射了什么药物,但意志还算清醒。
“哈……”
如此诡异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声,温言先是云里雾里一番,接着醒过神来,那声音好像是俨燃?她也被一起绑来了?
“啊,头,好疼……”俨燃含含糊糊的说着,因为头被套住,看不见任何东西,双手又被紧紧捆住无法动弹,她本能的来回摇晃脑袋想要使头套脱落。卖力的扭动使本就不结实的四个凳子腿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俨燃?”温言低声确认,“你没事吧?”
俨燃继续使劲摇晃着头,边晃边说:“倒霉。就知道跟你一起准没好事。”她停了一下,又嘟哝道,“他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们?”
温言沉默,她认真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清楚地记得那些人下了车就直奔她来,他们在抓住了她之后就往车上拽,那时并没有人去抓俨燃,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扭头朝着俨燃的方向,语调里带着点歉疚:“应该是绑架我,你是被我连累的。”
俨燃停止了晃脑袋,她恍惚了好一会儿,然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气说:“我?被你连累?”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意猛地泛进心头,俨燃的口气由诧异变成了嘲讽,“我比你入行久,也比你更有名气,他们绑你不绑我?这是什么道理。”
温言有点头疼,只能宽慰:“是没有道理。但是这重要吗?”
“当然。”俨燃沉声说,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反倒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刚毅和固执,“被绑架又怎样?想红的那天就应该预料到。我不怕死,就怕不红。”
温言觉得无法理解:“不红又怎么样?”
“不红就活不好。”俨燃的口气有点傲慢,却字字恳切,“我才二十六岁,除了梦想,还是一个有着占有欲和虚荣心的年轻人。
既然已经吃了这碗饭,谁会希望自己默默无名。”
温言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俨燃又开始摇晃脑袋了。或许是出于对未知的忐忑,她承认自己这一刻确实紧张,她未必有俨燃无畏,但她仍可以保持冷静的头脑思考。她清楚的知道对方给她们套上头套是什么意思,也清楚如果被她们看到绑匪的脸,她们会有什么下场,她们现在需要做的,不是急于看清些什么,而是要让对方的身体和精神本能的放松,只有那样她们才有可能逃出去,她们必须要为自己争取时间。
俨燃还在卖力摇晃:“烦死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我先把这个弄下来。”
温言急忙劝阻:“你不要动,我们先要弄清楚他们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俨燃的声音立时由烦躁变得兴奋:“累死我,总算弄下来了。”接着又是一声轻呼,“这什么鬼地方。”与此同时,她听见身体左侧大概七八步远的地方,突然吱的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