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洪大成厉声喝道,“肖遥老儿需要乱我军心,我们是大宋的将士,誓为捍卫我们的国土,流尽最后一滴血!”
肖遥轻轻一笑:“洪将军,你确信你在这里拼死拼活是为了捍卫国土,而不是为了保证你们的昏君和那一批蛀虫一般的大臣安逸享乐?”
洪大成冷然道:“当然!”
肖遥再次轻笑出声,一字字虽然不疾不徐,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那么,请问洪将军,你可知道你们每个月应下发的饷银是多少?粮草是多少?应配给的被服、军械又是多少?”
洪大成张口结舌答不上来,急忙扭头去看身后人群中站着的军需官。
“不用问了,”肖遥淡然道,“让本太师来告诉你,你们驻守上阳关的士兵一共是二十万零三千四八二十八人,其中二品以上的武官两名,五品以上的武将二十三名,文官十名。
“你们这些官员每个月的俸禄折合成银子应该一共是一千七百五十两,但是各国的规矩都差不多,除了一部分是以银子的形式发放的之外,其余的份额都用布匹、粮食来抵算。
“所以你们每个月拿到的俸禄是七百五十两银子,和一些早就过时了的陈旧的布匹,和陈粮。
“这些布匹有的已经糟了,根本就不能拿来做衣服,就算是拿出去卖,最穷苦的人也不愿意掏几文钱来买。因为,拿回去什么也做不了,顶多也就是当抹布,而且擦不了两回就要扔了。
“还有那些陈粮,有相当一部分甚至都是霉变了的,根本就不能食用。只能拿去做花肥。
“所以你们手中真正能用的只有那七百五十两银子,可是这银子是足银么?不是!这些银子都是有损耗的,至于到底是怎么损耗想必本太师不说,洪将军也心知肚明。所以这些银子刨除了损耗,能留下七百两就算不错了。
“七百两银子,三十五个文武官员来分平均下来一个人二十两,但事实上,你洪将军能拿到五十两,其余的官员按照等级不同各有减少,分到银子最少的一位,应该是只得了二两银子吧?
“别人不说,单说你洪将军,你家中男女老弱二十多口,还有一位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亲,这五十两银子够干什么的?更别说那位只拿到二两银子的了!
“当官的尚且如此,寻常士兵就更不用说了。你们的士兵已经多久没有见过饷银了,你们一定比我更清楚!
“那么,问题来了,你们宋国现在虽然不富裕,可还不至于拿不出军中的饷银,可事实就是如此,那么,那些银子都去了哪里?那些上好的粮食都去了哪里?”
他声音并不高,可是因为两军都鸦雀无声,所以这一个个字也都清晰无比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宋军从洪大成到普通士兵也不由得跟着问了一句:粮饷都去了哪里了?
“想来洪将军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内地了,”肖遥微微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悲悯之色,“你不知道你们的皇帝和那些官员们都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国中的情形,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普通百姓衣食无着,可是但凡朝中官员一个个都是鲜衣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