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舅爷”把顾子恒羞得满面通红。今日之前他还是众人口中的“世子爷”,如今却……
他转身就想走。
门上人忙过来拦住,陪着笑脸道:“舅爷,王爷吩咐了,务必要把您接进去,奴才若是办不好差事,只怕这吃饭的差事就丢了!您权当可怜可怜我成不成?”
一边说着推着顾子恒进了门,宝成迎过来,看了看顾子恒身上多日未曾换洗的衣服,微微皱了皱眉道:“舅爷看起来很是疲惫,不若先沐浴更衣歇息片刻?”
也不等顾子恒说话,便招呼了两个小厮拥着顾子恒到下人房去沐浴更衣,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两杯茶,才领着他去见萧凤梧和顾倾城。
萧凤梧和顾倾城正在长乐堂院中大榕树下对弈,一边说着闲话。
顾子恒到了之后,作了个揖,讷讷道:“见过王爷、长姐。”
萧凤梧和和气气说道:“叫王爷也太见外了,一家人,以后叫姐夫也就是了。”
顾子恒便顺势叫了一声姐夫。
萧凤梧点头答应了,道:“你姐姐有话要跟你说。”
顾子恒垂着眼睛,把头转向顾倾城。
“恒儿,”顾倾城语气也很温和,“以后你就住在王府里,姐姐姐夫给你请先生读书,虽然侯府被夺爵了,但你读书读好了,也还是能入仕的,到时候重振家声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你一定要痛改前非,再也不要去那等三教九流之地。”
“是。”顾子恒只回答了一个字,似乎十分拘谨。
顾倾城便叹了口气:“我也不多说了,以后你便住在外院的锦尚轩,虽然院子不算大,却也比你原先在侯府的院子要大上一点,连同给你请的夫子、服侍你的小厮,也不拥挤,你觉得如何?”
“长姐,”顾子恒忽然抬起头来,态度十分诚恳,“听说梁先生办了义学,小弟想去义学读书。”
顾倾城把脸一沉:“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为什么非要去义学里读书?是要告诉别人我不肯供你读书不成?”
见她动怒,萧凤梧忙劝道:“你先别生气,恒儿必定不是这个意思。”
顾子恒又把头低下去,轻声说道:“小弟只不过是仰慕梁先生大才而已。”
“那也不行!”顾倾城断然道,“我信不过你!你这烂赌的毛病若不改,这王府的大门便休想走出去!从今日起,好好读书!我每日都会检查你的功课,所以,你别想偷懒!”
顾子恒满面通红,讷讷答应了一声,便不吭声了。
“唉,”萧凤梧忙打圆场,“恒儿到底还是个孩子……”一边摆手叫莲叶送顾子恒到前院去,“今日先歇一歇,明日再读书也不迟。”
眼看着顾子恒走出了长乐堂,萧凤梧才推了推顾倾城,问道:“看出来什么?”
顾倾城唇角泛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在没见到他之前我还不敢肯定,如今见到他我方确定,自己猜测不假,他根本便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