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湄的丫鬟都觉得小姐跟前段时间有些不同了,可是具体哪里不同了,却谁也说不上来。
一时寂寂无声用完了早饭,顾倾城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回来又喝了一盏茶,刚刚好到辰时。
于是照例去花厅处理事务。
处理到一半的时候,纫针走进来道:“小姐,侯爷来了。”
顾倾城离座,亲自迎了出去。
顾烨躺在春凳上,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抬进了水之湄,一见顾倾城还戴着帷帽,便皱了皱眉,没好气的道:“在自己家里还带着这劳什子,是觉得自己见不得人吗?”
花厅内外的仆役们全都低低垂下头去,当自己耳朵聋了。
顾倾城唇边噙了一抹冷笑,淡淡地道:“父亲生病这段时间,女儿还代为处理外院事务,总不能见外男的时候就那么大喇喇的吧?难道不需要避嫌?”
顾烨被噎了一下,心里不痛快,却不能不承认顾倾城说的很有道理。只得把这件事搁在一边,吩咐跟过来的明珠、朝露:“把东西给大小姐。”
明珠、朝露把手里捧的锦盒双手呈上。
顾倾城没动,顾倾城的丫鬟们也没动。
顾烨一挑眉:“倾城,你什么意思?”
“父亲又是什么意思呢?”顾倾城似笑非笑的反问,眼睛里满是嘲讽。
“哦,”顾烨脸不红气不喘,“这是去年我跟你要去的外边铺子里的钤印、账本什么的,”说到这里又小声补充,“一部分。”
“哦?”顾倾城也挑眉,“做什么呢?”
顾烨咳了一声,心中生恼,这丫头不是明知故问吗,“你也知道父亲在养病,精力不济,所以这些铺子准备重新交给你打理。”
是因为把铺子糟蹋的差不多了吧?
顾倾城轻轻冷笑:“前些时,父亲病成那样,还在勉力亲力亲为,怎的如今身子都要大好了,反而要交给女儿?”
顾烨如今已经能够起身缓缓而行,只是不能劳累,不能动怒,也不能见风,如今春末天气,穿的还是夹衣。
顾烨语塞,随即说道:“啊,父亲近日来又觉得不甚舒服,精神不济,你瞧这出行还需要人抬着,实在顾不过来了,所以才分给你一部分啊!这不是没有全都推给你嘛!”
顾倾城状似随意的问道:“那么,账面上都没有问题吧?”
“你这是什么话?”顾烨沉下脸来,“你把父亲当成什么人了!”
你是什么人,我自然便把你当什么人!
顾倾城伸手打开朝露手中捧着的锦盒,里面是五六个账本,她随意拿了一本,翻了翻,便沉声道:“这账本是谁给父亲做的?该拉出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