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倾城微微一扬眉,“那么,二娘请讲,只是还请稍微快些,倾城身子不便,实在不能长久站立。”
邢氏讪笑着,对顾烨道:“侯爷,您看,大小姐身子不爽快,只怕精神也不济,何况小小年纪便管着偌大的襄宁侯府,难免有个不周到的地方……妾身想着,虽然妾身不是嫡母,可好歹也是侯爷的平妻,若不知道大小姐身子不爽快也就罢了,如今分明知道了,若不帮着大小姐分担一二,这心上实在是过意不去……”
顾倾城早就料到邢氏会借机夺管家权。她本不在意襄宁侯府的这点财产,可是大权在手,很多事做起来便会方便很多。何况自己前世之所以死的那么惨,不就是因为这些人以权相逼么?
父亲是家长,是襄宁侯府的主人;端阳公主是一国的公主,那时甚至能够任免六品以下官员;崔晋是她的夫君,崔府是他的一言堂。
如今她好容易把襄宁侯府的管家权拿到手,又怎会轻易拱手让人?
不单单是襄宁侯府的权力,她想要的更多……
不过,让邢氏过一过干瘾也好,于是启唇一笑:“如此甚好。是二娘派人去我那里取账本对牌,还是我派人给二娘送过来?”
邢氏大喜过望,实在没料到顾倾城会这样痛快就把管家权交出来,不过短暂的兴奋之后,她又迟疑起来,顾倾城这般爽快,不会这里面有什么陷阱吧?
顾倾城早已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淡淡道:“正式把管家权交给二娘之前,咱们先坐在一起对对账。”
邢氏的心这才落回肚里,转念一想,顾倾城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自己白白比她年长十几岁,竟然还在她面前露怯,于是把腰一挺,盈盈笑道:“如此甚好。”
顾烨并不在意内院落在谁手中,只要这人不是吃里扒外的就行了。但他对邢氏也不放心,于是说道:“你才进门一切都不熟悉,我给你派两个老成的婆子帮衬一二。”
邢氏满心欢喜,此时却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不免有些沮丧,但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侯爷如此体谅,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顾家的下人都不是十分嘴牢的人,所以内宅招了盗贼的事便很快传了出去。
翠微翁主听说之后便坐不住了,本来她和何煜的婚期都已经定了下来,便在明年的八月二十。所以最近昭容长公主都把她拘在家里绣嫁妆。
哪怕翠微翁主并不擅长女红,但是这嫁衣也必须要亲自绣。
昭容长公主语重心长地道:“民间都说,嫁衣被褥新婚的衣服鞋袜都是自己绣的,姻缘才能美满。早前母亲不懂这个,又是皇家公主,所有的东西不必自己开口便是齐全的,可是……”她语气惆怅,“也许老天是惩罚我对这门婚姻不用心,并不给我长久的幸福,你才出生没多久,你父亲便去了……”
所以亲自绣嫁衣也成了昭容长公主的一块心病。
为了安母亲的心,翠微翁主不得不静下心来,一针一线绣嫁衣。好在她对何煜一往情深,绣嫁衣时心中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因此便不觉得枯燥无趣了。
如今听闻顾家出事了,翠微翁主便坐不住了,立刻去跟昭容长公主说了。
长公主闻言微微颔首:“你只怕还不知道顾大小姐中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