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这一巴掌，扇得的确很重。

翩翩嫩嫩小小的手掌，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道。

他抚了下唇角，一言不发。

电梯终于到了，翩翩跑进去，拼命摁着关门键，然而根本来不及，他已经闪身进入。

季绍霆拧她的手腕，看起来已经十分沉不住气髹。

“你可不可以冷静一些，先听完我的解释再发脾气也不晚。”

“好，你说，我听着。是不是又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给你下了药？致幻剂么，呵呵。”

翩翩冷冷地施舍他一个不含丝毫感情的目光蠹。

此时此刻她觉得，季绍霆比那些习惯性婚内出轨，堂而皇之左拥右抱的渣男还不如。

人家做了便是做了，他却非要解释出什么所以然似的。

“今晚我情绪不好，吸了点东西，所以才会到这里来。你看到的事情我没法辩解，但是我向你保证，仅此而已。”

翩翩睨着他一本正经的面孔，心下冷笑。

“仅、此、而、已？！”翩翩笑容肆意，“你的意思是，你心情不好，所以嗑.药，然后被一群没穿衣服的女人扒光摸来摸去，而你的说法是，你没上过她们？！季先生，你真的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男人眉头紧锁，大约是意识到她真的气到了极限，语气便也有明显的放低放软，“对不起，今晚都是我的错，但是翩翩，我没有骗你，我几时骗过你？！每个人都会有一念之差的时候，何况我是个男人。咱们结婚两年半将近三年，我没碰过别人，一次也没有。今晚……无论这些女人做什么，我也不会真的碰她们。”

“翩翩，三年，只有这一次，希望你宽恕。”

……

本来还好。翩翩觉得自己只要觉得愤怒，就不至于在他面前掉眼泪，不至于显得自己太过卑微。

可是他提及两人长达三年的婚姻，又貌似直白恳切地请求她宽恕。

她忽然间便觉得，心如，死灰。

她的心脏已经失去了痛觉，恨不得自己就此死了，一了百了。

……

悲伤，而且费解。

为什么她和自己最爱的男人非得走到今天这一步。

即便性格不合，脾气都糟，吵吵闹闹，外加冷战不断，即便她对他有重重不理解，甚至在这次的事情上，也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

可是她依然不能预料，为什么他们竟会走到其中一方出轨背叛的地步。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彼此伤害？！

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他，声线喑哑苦涩，“季绍霆，你让我看见了那样的画面，我不知道你作何感想。我只能对你坦白我的感受，我很震惊，很心痛，我很绝望，我知道你和我的关系真的走到尽头了。”

“季绍霆，你说你没有骗过我？！你说这种话，究竟是在骗我，骗你自己？还是在骗老天爷……你几乎每天都在欺骗我，把我当一个稚龄孩童般耍弄。你忘记你婚后对我的承诺了么，你说……你不会出轨，永远都不会出轨。可是，可是……你还说就只有这么一次，可这些女人，这些我的山寨货，我曾经都是亲眼见过的！季绍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

无可，抑制。

翩翩站在他面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人生的无望。

这日子，究竟要如何过下去，真不如死了，死了是不是就可以不要这么疼。

她用手背胡乱地蹭着自己的眼泪，她真的不想哭啊，这种事，遇上了，无论再怎么哭，都是既成事实。何必浪费泪水呢。

“我执意去散心旅行，违逆了你的意思，可能因此影响到你的心情。可是即便我不在几日，你也不至于忘了我吧，难道你忘了你有一个怀有两个月身孕的妻子？”

翩翩用尽浑身的力气朝他喊话。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把能摊开说的话全都摊开。

今夜之后，她再没有多余的话想对他言。

就让一切错的，对的，统统结束好了。

“我知道，你从少年时期便落下的心里阴霾，你母亲，和我父亲的关系……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更给你父亲造成了莫大的伤害。这一场婚外贪欢，对你，对你父亲，是极度不公平的。你父亲很疼爱景致，想必他当时的心情真的很绝望。可是季绍霆，难道你非得用景致伤害你父亲的方式……来伤害我么？”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但是我对你从来没有二心，至少我对你是认真的，自从有了你，再没想过别人！就算我爸爸有罪有错，那我这个罪人的女儿，也为你付出了所有青春，为你付出了所有吧！这还不够么，难道你认为我对你不够真么。季绍霆，你的心，实在太冷，太硬了，三年了，我还没能把你的心焐热，可是我的真的尽力了，我想，我再也捂不热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