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认为朱振之所以给他留出了办公之处,就是要将淮安行省继续留在他的视线之中,时时刻刻保持着对于淮安行省的掌控和压制。
至于好心什么的,朱振有那玩意么?
而现在,余通海确认自己的猜测一点都没错……
他恼火的瞪着面前的一个书吏,恨不得拔出雁翎刀将其一刀两断!
“你特么是不是找死,居然敢跟本官要房租?”
余通海双目喷火。
堂堂行省平章,封疆大吏,居然被人追着缴纳房租,你让余通海情何以堪?可面前这位书吏不管,对然余通海的暴怒令其有些胆战心惊,却还是口齿清晰的说道:“平章息怒,非是小的找死,而是咱们朐县就是这样的规矩啊!整个朐县都是咱们伯
爷的飞地。所有的房子都是伯爷盖的,直至现在,朐县没有一间房屋、一块地皮出售,所有的产业都是伯爷的,包括您住的这座院子……当初淮安行省一无所有,伯爷为了分清彼此权
责,以平章的名义跟朐县租赁了这个院子,写明了每月租金一千两。
现在您是平章,租赁契约自然要承担过去……您是明白人,这天底下哪里有租人家的房子不给钱的道理?”
这事儿其实在理。虽然当初都是朱振说了算,但淮安行省是淮安行省,朐县是朐县,不能混为一谈。淮安行省没有直属的管辖地域,也就没有办公之地,连个屯兵之处都没有,既然落脚在
朐县的地界上,向朐县缴纳房租是理所应当。
甚至人家朱振没有跟淮安行省要战船的停住费用,都以及够得上高风亮节了……
可问题是这么肤浅的么?
当然不是!当初朱振跟吴国公商量,要得这个淮安行省行军平章的职务,拍着胸脯夸下海口,不用朝廷出一分钱,他就能将淮安行省拉起来,等到东征之时定然冲锋在前,为吴国公
冲锋陷阵!
所以,与天下所有的行省都不同的是,淮安行省没有应天的拨款,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力更生。
那么问题来了,当初朱振即是平章,朐县又是他的封地,所谓的“房租”不过是个形式,左手转到右手而已。可现在余通海继任为平章,那就必须真金白银的拿出钱来。
可是你看过连官署的房子都要缴纳房租的衙门么?
余通海不是拿不出这个钱,哪怕淮安行省一分钱的财政拨款都没有,他自掏腰包也不是不行。但他丢不起这个人!
辛辛苦苦谋求了淮安行省平章的职务,结果却连官署的房子都要缴房租?
他余通海的脸面往哪儿搁!
余通海一张脸黑似锅底,眼神冒火的瞪着面前的书吏:“你跟本官说不上话,想收房租,让你家伯爷亲自来跟本官说!”
朱振这个王八蛋,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他差这点钱么?
就是为了恶心人……
那书吏倒也不苦苦相逼,闻言道:“那行,可是小的职责在身,要不您看看给签个字画个押?”
余通海再也忍耐不住,戟指怒道:“再敢聒噪,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
开什么玩笑,堂堂一省平章,放在未来就是省委书记一级的存在,因为房租给人写欠条?
简直岂有此理!
余通海也是冲锋陷阵尸山血海里打过滚的,这一下怒发冲冠,气势骇人,那书吏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了……
余通海兀自恼怒,一回身,“砰”的一脚将一把椅子踹飞出去。
吃饭要钱、喝水要钱、住房子要钱……狗日的朱振你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