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国公在我军中想必安排有锦衣卫吧?一问便知的事情,何必非得找我问答案。”
宋濂嫌弃的看了一眼朱振,这种事情知道就好,何必非要说出来,你以为就你知道国公在我们身边安排锦衣卫?
“前面的事情知道了,那我问你,今日为何谎称有病,不来面见国公,你可知道这在军中乃是大罪?”
宋濂的眼神暗示大法,让朱振顷刻间心领神会,手悄无声息的给宋濂行了一礼,嘴里满是悲愤的解释道:“我是怕了。”
“你怕什么?”
宋濂眼前一亮,这其中果然有隐情。
里面的朱标也觉得朱振接下来会说出些石破天惊的话,当下若有所思的看了邵荣一眼,看的邵荣浑身不自在。
“我怕邵荣。”朱振淡淡的说道。
“皆在国公帐下称臣,为何要怕?”听了朱振的话,宋濂一脸的不解。
朱振却一阵阵的冷笑道:“是吗?敢问先生,邵荣到底有没有被国公从滁州弄出来?”
宋濂嘴角微微一笑,偷偷指了指营中,朝着朱振点了点。
朱振再次心领神会,指着营帐骂道:“邵荣,你个畜生!可敢出来跟爷们对砍!”
此时朱元璋大帐内鸦雀无声。
这还是一国男爵该有的风度吗?出口成脏,这成何体统!
邵荣当下大怒,可想到自己现在反而是在朱元璋军中,只能无可奈何的跪地说道:“国公,朱振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竟然敢如此辱骂卑职,卑职……”
说着邵荣摘下冠冕,以头杵地,不消片刻便已经发髻散乱起来。
军中不少不明白事情经过的老人,皆一脸感触的看着邵荣。
想当初大帅活着的时候,邵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国公掌权,竟然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无法保证?
谁知道这个结局,会不会有一天落到大家身上。
侍奉在不远处的扬宪则在心里暗暗给邵荣叫了个好,然后打眼看向朱标,见朱标的脸上浮现起了焦急之色。
朱元璋亦将朱标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感叹,儿子终究是年轻了一些,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朱元璋咳嗦了一声,正准备发话,可外面的宋濂已经开始呵斥了。
“朱振,那邵荣如何说,也是你的前辈,你这般辱骂他,莫非是得了失心疯?”“老先生,你是不知道邵荣是什么东西,你看我这般骂他,他敢出来跟我对峙吗?”朱振哈哈大笑,指着营帐里面继续畅快的骂道:“邵荣你个混账东西,从滁州到衡阳,你
给小爷暗中使了多少绊子?你好歹也算是个滁州的最高武官,可是滁州百姓因为你却陷于水火之中,你说你有什么脸面活在世界上。”邵荣身体一震,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可怜形象,很有可能顷刻间被毁于一旦,急忙辩解道:“国公,卑职冤枉,卑职冤枉啊,这朱振是在污蔑卑职。还请国公为
卑职做主。”
朱元璋嘴角微微上扬,心想邵荣你也有今天。
朱元璋故意放纵朱振落邵荣面子,那边儿朱振也格外的配合,吃饱喝足的朱振,把腰间的犀牛带一紧,整个人精气十足,猛地往前蹿了几步,看样子转眼就要冲入大帐。
还是何文辉赶紧示意侍卫拦住朱振,死死的抱住他的后腰。
朱振哪里敢真的冲击大帐,只不过是做做气愤的样子,他指着邵荣骂道:“邵荣,你个老瘪三,有本事冲着小爷来,小爷接着便是。
你为何要威胁我家人!没钱自己挣啊,觊觎我盱眙的产业做什么?
你可知道某的产业养活了多少百姓,又可知道某的产业为国公提供了多少支持?老东西,你要造反吗?”
朱振的话语虽然粗糙,但是内容却让人心惊。
这盱眙县男也算是一方诸侯,今日竟然如此不要体面的咒骂邵荣,莫非是这邵荣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便是那些对事情不熟悉的老人都有些怀疑的看向邵荣了。
杨宪更是缩了缩脖子,他没有想到,朱振竟然那么能豁得出去体面。
而朱标此时的神色已经平和,但是心里的杀气却慢慢的升起。
邵荣该杀。
本来想要上前呵斥朱振两句的宋濂也停住了脚步,朱振这小子虽然跳脱,但是却不会拿自己的家人开玩笑。
马二爷就在盱眙呢,这邵荣不会真的胆大包天,却顶撞马二爷了吧?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宋濂朝朱元璋拱手示意,“国公,盱眙县男今日如此失态,其中定然有天大的缘由,还请国公开恩,给他个讲明的机会。”朱元璋冷哼了一声,“臭小子,今日若是说不清楚,小心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