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但凡我能早些醒悟,何至于家族的儿郎何至于纷纷纷纷战死,今日之败,不在诸将士,也不在诸位出谋划策之人,皆在我一人而已!”
言罢,其人复又大哭特哭,以至于捶胸顿足,
众谋士本能想趁势称赞勉励陈海平一声,但念及之前朱文正的神勇,和眼前陈海平八分以上的真情实意,却居然一个奉承的字都说不出来。
而以操弄人心为业,希望做出一番大事来的圆润胖书生蔡和凡闻言也沉默不语,他忽然有些动摇。
因为他感觉陈海平说的没错。
因为这一次,自己依仗的智谋,似乎真的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或者可以说,军山这一方,有比自己更厉害的智谋之士在起作用。
朱文正已经退走,而今日作战的脉络也彻底的清晰起来,蔡和凡彻底明白了敌军的作战意图和路线,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再联系起来其他地方的战局,蔡和凡瞬间明白,自己只是着眼于泗州一线,而对方很有可能已经将应天,军山,泗州三处核心连城了一个局。
可以说,人家的层次比自己高,战略大局也比自己要强。
典型的朱振谋略风格?
莫非这个家伙知道自己来了泗州?专门为了坑自己一把?
越想越感觉朱振深不可测,蔡和凡的表情也越发的凝重,他隐隐约约感觉今日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一直散落各地的兵士从四方归来,喊杀声渐渐平息,周围将士开始大规模救火为止,才有人开始劝慰并奉承起了陈海平。
不过,还没来得及多劝几句呢……一旁一直无言的圆润胖子蔡和凡忽然仰扶额一叹,便打断了这些人的君臣相得:
“公子!陈盟主,别哭了?泗州要出大事了!”“蔡公子此这是什么话?”未等陈海平出言,旁边剩余陈家元老便已经愤然反问。“今日虽险,可也不过是被烧了营寨,并折数位陈家将领,可我陈家元气未伤,最多算是被
挫了锐气,哪里来的大事?”
“还尚未元气大伤!”蔡和凡愤怒反驳道。“是渡口被打空了,他们来去如风,破坏力太强了!
朱文正又来势汹汹,连我们都险些阻挡不住,若是其他人呢?你们想想,深夜之中,骑兵奔袭也好,是不是只能沿着大堤进军,才能保证不失路,不散军?”
在场之人多是智谋之士,闻言倒是纷纷醒悟,然后各自惊疑起来:
“蔡公子的意思是,我们的第一支援军必然会与朱文正相撞……可那几乎是五千骑兵啊?”
“可援军不败,朱文正何以至此?正如蔡公子所言,黑夜之中,长途奔袭,敌我都只能顺着大堤行军才能速速行进。”“其实若仔细想一想,之前渡口火起,然后朱文正又自西面顺大河来袭,是不是可以说,陈仪留守部众也已经全灭?以朱文正之神勇,若潜行过河突袭,说不定便能速胜。
”“非只如此。”蔡和凡再次叹气感慨道。“你们想想,我们四处援军都赶来大营,是不是就像是一个拳头,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拳头的巨人。若是有灵巧之人,用速度偷
袭,是不是可以打中巨人的每一个要害?”
“朱文正不至于厉害至此吧?”众人心中泛起滔天巨浪,但是依然心怀侥幸。
“不至于如此?你们是在怀疑骑兵不能来去如风吗?”
“如此说来,陈家完了?”陈海平彻底止住哭声,却又不由惊惶……“陈家完了!”陈家谋士也不得不面色发苦的承认,让陈海平彻底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