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本来还想着下山的马匪顿时手忙脚乱,不停的寻找山石躲避,担心被朱振一箭毙命,成为箭下亡魂。
山下的将士和百姓,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一般,没有人敢大声呼吸,怕错过了眼前这一幕。
这应该是话本之中,都不敢表现出来的神箭吧!
叶兑亲眼看见朱振手中拉着弓弦,静静的望着一个躺在地上哀嚎的马匪,最终喃喃自语,仿佛对那受伤的马匪心有不忍,却又不得不去杀了他。
“罪恶滔天,留你不得。”
那弓弦震颤,仿佛发出一阵替天行道后的欢鸣,猛地射出。
箭法精准无比,一箭正中眉心,结束了那人的痛苦。
心神激荡的张大舍喊道:“县男神威,谁还敢欺压我盱眙百姓?”
大石之上的朱振表情落寞,杀人并不是他喜爱的事情,但是以杀止杀却是他不得不走的事情,朝着山下的军民喊道:“贼人以破胆,此时不攻山,更待何时?”
手中古藤一荡,朱振离着那些意图靠近他的剩余马匪又远了一些。
刘青山拄着镔铁大枪喘息了一阵,忽然哈哈大笑道:“今日遇此英雄,真的痛快,待某家也杀上一阵。”
韩徵与张大舍看着军山之上大杀四方的二人武将,惊骇道:“真不敢小觑天下英雄。”叶兑原本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便瞧见朱振脱力之后,仅仅休息片刻,便又能抽弓搭箭射杀马匪,而且依然百发百中,箭无虚发,便对张大舍笑道:“大舍,你擅长指挥战事
,此战怕是要你辛苦一些了。”
性子跳脱一些的常茂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啥玩意?
这里那么多武将,凭什么点张大舍这个文人?
张大舍如何不知道叶兑先生的苦心,朱振与刘青山的神威一般的表现,会让武人的形象,在盱眙高高在上,文武之道,在于平衡,不能让外人看不起盱眙的读书人。
张大舍呐喊一声道:“盾兵上前,枪兵随后,弓箭手掠阵,听我具体指挥,先随我冲。”
张大舍呆在朱振身边儿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有些迂腐,但是却爱慕学习战阵之道,所以领兵作战多有几分朱振的影子。
一行人在崎岖的山道之上,摆了一个奇怪的阵型,既在狭窄的空间内保持了战斗力,同时又有一段间隔,保证将士们不被天空中落下的石头,砸成重伤。
至于百姓则紧随其后,随时准备将那些祸害他们的马匪碎尸万段。
看着气势汹汹,随着朱振的将士攻上军山的百姓,韩徵呆呆说道:“若是父亲能够见此壮举,便是死也瞑目了。”
军山。
刀削斧劈成天堑。
神枪勇士力挑巨石,与天同肩。
百发射手箭毙马匪,似箭仙落凡间。
军山的战事如同摧枯拉朽,根本没有出现叶兑与韩徵料想的那般艰难,倒还有些马匪想要僵持一阵,逃脱出去活的性命,却被愤怒的百姓用石头活活的砸的脑浆迸裂。
当最后一个马匪死无全尸的时候,愤怒的百姓忽然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有的跪坐在地上,有的趴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血浆和伤口,放声痛哭。
若是早有一日团结如此,何必被人凌辱,何必被人欺压?
韩徵看着早已失去离去,被忠心的虎二背着到了平顶之上脸色苍白,伤口迸裂鲜血刚刚止住正在休息的朱振,心中佩服万分。
一躬到地,语气中佩服带着十分的忠诚。
“今日主上与我韩家庄天恩,明日我韩徵必以死相报。主上请受我韩徵一拜。”
叶兑老先生扭头头去,不想去看此景。他知道,按照道理来讲,朱振身为朱元璋的臣子,收纳家臣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但是此情此景他又说不出什么?这一切都是朱振自己应该得到的,自己若是将此事禀告给朱元璋,自己反而成为了卑鄙无耻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