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一行人在不远处观瞧,张灵凤从人群中挤出,将眼前的一幕幕看的清清楚楚。
她出身贫寒,父亲是盐贩子,平日里贩艳,就算是交了保护费,依然经常被底层的小吏和地方豪绅欺凌。
此时见到这书生被一群恶奴欺负,心里的正义感就爆棚,格外的愤怒。
下意识的伸手去抽朱振腰间的宝剑,却被朱振一把按住了。
张灵凤疑惑不解的看向朱振,却见朱振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示意张灵凤莫要轻举妄动。
那书生以一敌众,手持一块青砖,愣是打的虎虎生风,一群恶奴被他打的四散奔逃,浑身青肿流血不止,依然不畏惧。
宛娘道:“时间怎会有这般痴情男子?”
小和尚姚天禧也在一旁揶揄道:“男子痴情是真,怕是人家姑娘未必领情。”
话音落下,府门敞开,在几个健壮妇人的搀扶下,走出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正如姚天禧所预料那般,那女子道:“韩郎,承蒙你的照料,帮我料理父亲大热的丧事,只是如今你我情缘已了,你又何必苦苦纠缠。”她说话的声音清脆,听起来甚是年
轻。只是她始终眼望地下,见不到容貌。
那书生见女子出了府门,也不管雨点儿般落在身上的哨棒和拳头,发了疯似的往前跑去,口中不竭道:“玉翠,你说过要与我一生一世的。”玉翠缓缓道:“那时我父亲新葬,无依无靠,以为你知书达理,心有锦绣,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可是一晃多年,你不曾在朝廷谋得一官半职,反而越发的穷困。我知道这
样做对不起你,但是我不想这辈子就这样一直苦下去。凭什么别人家的女子,可以穿丝绸戴美玉,而我就必须一辈子吃糠喝稀,饥不果腹,衣不蔽体。”
她的声音愈发的低,有些羞赧,甚至无情。不过她的语音清脆至极,甚是动听,虽然满嘴荒
唐,却让人听得出她曾经的酸楚。姚天禧在张大舍耳边小声说道:“张先生,九儿嫂子虽然野蛮了点儿,但是帮你相夫教子,却从来未有过悔意。想想当年你落魄的时候,九儿嫂子与你吃了多少苦,如今你
发达了,可别学主上,到处沾花惹草。”
张大舍瞪了姚天禧一眼,揶揄道:“我即是想要拈花惹草,也没有你主上那白净的皮面不是。”
那书生一脸不信,被数个恶奴按在地上,咆哮着说道:“玉翠,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知道的,我的才华,只要得遇明主,就可以大展宏图的。”
玉翠抬起头来,凝视着那书生,只见她的脸上似笑非笑,嘴角带着一丝失望,满身浮华,这时正是夕阳西下,淡淡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
朱振见惯了美人儿,却也没有什么。
倒是张大舍与自己一干手下,很是没出息,见她眉目清秀,相貌颇美,眉梢眼角之际,微有天然妩媚。皆是目瞪口呆。
他们不敢直视端木雨荷的大家闺秀之美,但是对于这种天然媚态,勾人心魄的美,却甚是心动。张灵凤道:"唉,你瞅瞅你那般手下,见到这女子,魂儿都飞了。可我感觉却不知怎样,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忘恩负义,外表这般冰清玉洁的模样,心里却藏了块伤人的寒
冰,我见了她,却不自禁的觉得可怕厌憎。"那玉翠轻启朱唇,声音已经是阴冷至极,“得遇明主,你还当我是那个没有见识的小丫头吗?这句话你与我说了五年多了吧?你想耽误我到什么时候?我一个女人,有几个
五年可以消磨?非要与你一样垂垂老矣,将这辈子浪费了不可吗?”恶奴们打累了,看着躺在台阶上喘着粗气的穷书生,嘲笑着说道:“穷酸,人家玉翠姑娘不愿意与你走,你又何必非要坚持呢?强扭的瓜不是甜。穷野鸡如何配的上娇凤凰
呢?赶紧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与你并无仇怨,你若是再要坚持,今日多半你要横尸于此了。”
那肥胖的家丁,虽然被穷书生开了瓢,但是度过了那段最为愤怒的时间之后,竟然冷静下来,似乎颇为忌惮什么一般,希望书生知趣离开,而不想赶尽杀绝。
这让朱振颇为好奇,是什么缘由,让这群恶奴不愿意赶尽杀绝。那书生失魂落魄的抬头望着往日里相信相爱的女人,嘴巴长了半天,鲜血顺着嘴角不停的流淌,许久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感觉失望之极,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