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之极,您只管将我当成一位真正的兄弟来支使吧,孩子!”
年轻人这充满了热情和决心的回答,并没有如同他希望的那样在芙兰心中激起太多的感动,反而让她心里愈发不悦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套近乎呢?还说什么真正的兄弟……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这么说?
……也罢,只要是肯帮忙,总比不帮要好。
一想到这里,芙兰扔掉了自己心中的小小不快,重新展露出了那种令人心动的笑容,“我真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对您的谢意了,先生……您这样的侠义心肠,如今哪里还能再看得到呢?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总之您这一份心意,我是会一直都铭记在心里的。”
“侠义心肠吗?”伊泽瑞尔先是低声反问,然后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却变成了苦笑,“您说得不错,像您这样美丽而且善良的孩子,得到呵护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您的哥哥不去做,自然会有的是人愿意去做,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而已。”
“您这么说,真是让人感动到极点了。”芙兰点了点头,“我该用什么来酬报您的热情呢?”
“不需要用任何东西来酬报我,我不需要。而且我想在您哥哥的约束之下,您也没有太多钱可以支配,还是好好留给自己吧,为了自己的未来。”伊泽瑞尔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贪图任何回报,“对我来说,您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是吗……”芙兰感动地点了点头,然后微笑了起来。“谢谢您的祝福,我一定会的。”
这个笑容是如此灿烂,以至于就连她身上佩戴的珠宝都黯然失色。让伊泽瑞尔心中不禁又是一叹。
“好的,您到底需要我怎么帮助您呢?”
“我……我现在没有想好。我只是发现自己正要落入绝望的境地时,心急火燎地想要给自己找一找帮助而已,就像那些落入水中不顾一切的可怜人那样……”芙兰迟疑着回答,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再说了……我一个软弱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对抗兄长呢?您是知道的,我的哥哥不光是我的长兄,而且现在炙手可热。当着大官儿呢……”
然后,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好像后悔了自己现在的举动似的,“不,您是斗不过他的,您是无关的人,也没有必要去和他对抗。我不能将您强行拉入到可怕的危险当中,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就已经够了……”
“到现在您这么说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决定要干下去了,就不会中途退缩,”伊泽瑞尔干劲满满地回答。“至于您的哥哥,他确实很有权势,但是这样如何呢?他大不过公理。也打不过上帝!”
看着对方如此回答,芙兰低下了自己的头,好像正在为此犹豫不决一样。
经过了这种试探之后,她终于确认,面前的这个人确实,还且还带着年轻人的那种不顾一切的蛮劲——不管动机如何,至少可以利用。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终于重新抬起了头来。
“好吧,谢谢您。那么……我就只能仰赖您了。”
“我的荣幸。”伊兹瑞尔笑着摆了摆手。
“具体的的行动我现在还没有全部想好,您先等着吧。我到时候给您传信。”
就在这时,芙兰听见背后响起了一阵喧哗。她转头一看,发现一群人已经从剧院的通道走了出来。
看来,已经到散场的时间了。
“抱歉,我不能再在这里久待了。”芙兰重新转回头来,然后有些焦急地打量着伊泽瑞尔,“请您记住我今天跟您说的一切!”
“我会的。”
伊泽瑞尔慨然回答。
“那么,先再见吧,先生。”芙兰抬起了手来,然后带着笑容朝他挥了挥手,“我会永远铭记您的好意的!”
伊泽瑞尔优雅地朝芙兰鞠了鞠躬,然后,在冬日的寒风当中,他看着面带笑容的芙兰,一步步向后退去,好多步之后才慨然转身离开。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自己责任重大,这一对堂姐妹都在仰赖着自己的帮助,他必须勇敢地站起来,同那个人作出斗争,保护她们不受伤害——他甚至都不愿意承认那个人是自己的兄弟了。
他和他父亲就是一丘之貉,坏种的儿子永远是坏种。
而目送他离开之后,芙兰也转身往回走去,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只剩下了最近一如既往的冷漠。
…………………………
“夏尔,谢谢你的帮忙!我就说嘛,我们怎么可能少了你的帮助呢?!”
在迪利埃翁伯爵府中的客厅当中,伯爵给了夏尔紧紧地握住了夏尔的手,不停地向他表示了感谢。
而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女儿玛蒂尔达,这位戴着眼镜的青年女子,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两个人看似密切的互动。
从萨托里的阅兵场回归之后,夏尔一大早就来到这位部长阁下的家中来拜访,然后将自己说动了总统,准备提拔重用吕西安的事情告诉给了伯爵。
而他也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伯爵的千恩万谢。
自从知道总统和夏尔准备让军人进驻铁道部、摊薄自己的权力之后,迪利埃翁伯爵的心情一直都不是特别好,直到今天,听到了总统决定将自己的女婿作为这个新部门的负责人之后,他才重新转入到了喜悦当中——分出去的权力既然能够从女婿那里稍微得到弥补,那也就不用特别感到惋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