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还确实很蹊跷。”墨卿染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恢复了记忆的她,没了娇软可爱的性格,那种慵懒霸气的气质倒是回来了。
萧无殇神色也不是太好,他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点了一阵,抬头看了一眼墨卿染四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出言道:“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不合情理,不过,若是你们不急着离开,可否留下来帮我参考参考?”
墨卿染沉吟了一阵道:“也好。”她明白萧无殇说出这话来,便说明他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刚好他们几人也没有什么急事,留下来说不得还能帮点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是,前一次她来枯骨坟场的时候,萧无殇对她颇为照顾,说起来她也算是欠了他一次人情。
听说他们愿意帮忙,萧无殇一脸的愁容似乎散去了不少,建议道:“现在去看看现场?”
墨卿染等人一口应了下来。
萧无殇重新叫来了那名侍卫,指出了详细的地方。只见是城主府里很偏僻的一处地方,大约是没什么人来打理,地上杂草长了不少,那一丛灌木因为没人修剪也长得参差不齐。那名侍卫指了一个位置道:“大人,那片衣料就是在这里找到的。”
“知道了,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知道张统领失踪了?”
侍卫想了想:“属下拜托一起当值的李三一起找过张统领,别的应该就没有了。”
萧无殇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情先别说出去知道么?跟李三也说一声,若是明天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就唯你们是问。”
侍卫没想到这么严重,连忙表示明白了。
“行了,下去吧。”
萧无殇打发走了侍卫,转过头来看向墨卿染几人,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倒是轮不上。”帝云鸿环顾了一圈周围,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那一扇已经被荒废掉的小门,“你确定这个张兆山不是自己离开的么?”
萧无殇愣了愣,望了过去。确实,距离他小解的地方和那扇门只有几步的距离,若是他想,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可……他摇了摇头:“张兆山此人虽然三大无粗,却绝对忠诚,行为也规矩得很,从来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府上有规矩不能随意外出,若他想要出去,完全可以向我禀告一声;他不像是会私自外逃的人。”
墨卿染漆黑的凤眸转了转:“会不会是什么不方便向你禀告的事?”
“这能有什么事?”萧无殇笑了笑,“私自出逃是很重的罪,张兆山若是还有脑子,就不会这么做,更何况还是在当值的时候。”
“快过来看!”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墨卿尧叫了起来,“地上确实有尿迹,看来张兆山没有说谎。”
他正一手拿这一根树枝,翻起脚下的泥土,略带腥臭的土壤,说明不久前确实有人曾经撒过尿,并且位置正是在发现张兆山衣料附近。
“这样说来,他确实没有私逃出府的嫌疑。”帝云鸿喃喃,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疑惑。
“为何?”墨卿染抬头,然只是一瞬间,她便想明白了,“你说得对,若是张兆山早有预谋出逃,出来小解定然只是个借口,那时候他紧张还来不及,断然不会……”
然,她还没有说完,月重莲便打断了她的话:“不对,张兆山确实出逃了。”
“什么?”
“这扇门开过。”
他停在距离那扇小门不远的地方便没有往前走,因为前面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就好像开门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要掩饰行踪一样,地上的杂草因为门的开幅被扒拉在一旁,整个门上都满是污迹,只有把手一块微微干净了一些,看得出是蹭在了开门人的手上。
几人听他这么说,赶紧就快步上前几步查看。果然,在门的附近留下了十分明显的痕迹,而看杂草折断的裂口,分明还有汁液未干,看来是新折断的。
“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从这里出府?”墨卿染看着地上皱起了眉,沉吟了良久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觉得不会。”萧无殇同样想不通,“第一没有这么巧,第二……也没有这个必要。”他承认他确实对下属管得严格了一些,可也没有到外界所传言的“残暴”的程度,若是在府里当差的人有什么情况需要出府的,报告给管家多半都会被允许。除了……难道有人在此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萧无殇皱了皱眉,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更加地浓烈。这时候,墨卿染走上前去,试了试那门,摇头道:“这门的转轴都锈住了,要打开很费力,至少一个普通的姑娘家是做不到的。”
“这样一来,倒是说明了不是什么私会情郎的小姑娘。”萧无殇嘀咕了一声,但心里还是没有头绪。
“会不会是在张兆山在小解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外面闯进来,把他带走了呢?”月重莲思索了良久,道。
“这个倒是有可能,这样就符合小解和开门两件事了。”墨卿尧眯了眯眼,赞道。
“还是不对。”萧无殇仔细一思量,否定道,“你们看这门把手的痕迹,分明是从里面开的门。若是外面进来的绑匪,不会在进来之后有这个闲心关门。”
“也对……”一众人陷入了沉思。
“这样来看……”帝云鸿琥珀色的眼眸看不出深浅,“似乎只有一种可能性。张兆山在解决完之后忽然动了要出逃的念头。”
“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墨卿尧摇头。
“或者是被迫的也不一定。”月重莲要冷静得多,缓缓说出了他的推测,“如果在此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使张兆山不得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倒也说得过去。”
墨卿染点了点头:“不是说青云城里还发生了不少这样的事吗?拿出来一对比,或许会有发现呢?”
萧无殇一拍脑袋:“对,差点就把这一茬忘了。我带你们去府衙,里面有记录。”
府衙是一个城里专门办理案件的地方,因此每一桩案件都有详细的记录。待萧无殇取了案册,一看,才发现这几桩失踪的案件,确实有些惊人的相似之处。先不说失踪的都是青壮年男子,便是失踪的方式,也都和张兆山颇为相似,都是在独自一人时突然就消失不见,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迹,却追查不了多少。没有任何外人进入的痕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就好像是失踪者顺从地“主动失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