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闻言回过神来,唇角高高的扬了起来,身子窝进他怀中去,眉眼弯弯梨涡轻漾,语声盈盈道,“你是早就决定了要陪我一起去西楚了?”
这么明显的问题,嬴纵眼底盛着笑意未予回答。
沈苏姀笑意愈深,可随即又道,“那苍圣军怎么办呢?还有天狼军呢?”
嬴纵抿了抿唇,“苍圣军本就无需我常在,至于天狼军就更不需要叫我时时看着了。”
沈苏姀心底仿佛照着三月暖阳,深吸了口气才轻叹一声,“去了浮屠距离君临就更远了,若是有个事都伸不及手,我真是又开心又觉得亏待了你。”
她兀自叹着,嬴纵听着只觉好笑,语声稍低到,“自会要叫你从别处补上的。”
他分明没说什么露骨的话,沈苏姀却耳根微红,轻咳一声才看着前头的漭漭雪原,“此去浮屠,咱们是否走近路?”
嬴纵语气带着凉意,“你身子还未好,走近路便得奔波三日不得歇,还是走天狼军大营路上可歇在民居,虽则简陋,总比没日没夜赶路来得好。”
沈苏姀点头应下,“那也好,我也不急在一时片刻的。”
嬴纵心底就不信她这话,眼底微光一闪道,“你一去沈君心就予你上阳郡主之位,他待你倒也算好,若非如此,自不当让你现在就走。”
沈苏姀听着转头看他一眼,一双眸子意味深长,带着打量又有些戏谑,“你可不能吃一个十二岁小孩子的醋,因他待我好,所以我才待他好。”
见嬴纵始终面色如常,沈苏姀才放心的转过了身子,却不知她刚转过身嬴纵的眼底便有暗光一闪,只是语气仍是平静,“我怎么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能待你更好,你既有了上阳郡主之位,他又是你弟弟,你留在西楚我也放心些。”
嬴纵往常素来霸道至极,哪怕是沈君心他也是要介意的,而今却改了路数变得如此深明大义起来,这语意里头更留着几分他愿意看她留在浮屠的意思,沈苏姀听得心中一颤,只道他这样的性子能说出这等话必定是忍了又忍的,再想到他事事都以她为先,连她早前的不辞而别都原谅了,沈苏姀心底反而心疼起他来,忽然在马背上强力的扭过身子,脖颈一仰在他下颔上吻了一口,只闻嬴纵呼吸一重,她赶忙又回了身,故作平静道,“你的身份不当长留西楚,你既然不会长留在西楚,我为着你自然也不会一直留在西楚,你放心什么……”
沈苏姀娇小的身形坐在嬴纵身前,她的发顶就抵他下颌之下,嬴纵哪里能想到她会忽然亲他一口,待那吻落在下颌之上只觉得不够,可这人立刻回转了身子,嬴纵忍了一瞬,因在马背上委实不便便暂且放过了她,眼底却亮了起来,待听见她那话,更止不住有了笑意,眼底几分深长一闪而过,将人往自己怀中搂的紧了些。
冬日里赶路并不好受,索性沈苏姀和嬴纵都是惯于这艰难环境下行军的,从苍穹出发,倘若行程并非实打实的赶,便得要走四日,一行人在第三日午间到的天狼军大营,这一次再没有上次那般张扬,因着战士们出营练兵的缘故,一行人入营之时并未造成多大的动静,只有几位将军迎接了一番,沈苏姀和嬴纵入了中军大帐,甫一入帐嬴纵便交代人下去熬药,因着在路上劳累了三日,也不管旁的,只叫沈苏姀喝了药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