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了拳头,沈苏姀将心头涌起的恨意压了下去。
嬴华庭和申屠致的关系并不亲厚,因此虽然此刻面上浮着几分沉暗却到底还接受得住,而站在她身旁的申屠孤却有几分不妥,适才的异样已经说明问题,而今看着牢房之中的尸体,申屠孤面色变得更为沉寂,到底是父子,即便父亲再不疼爱自己,可做儿子的在心中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敬重和期盼,可眼下,当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所有的期盼与怨怪都变成了一场空然,说不出有多哀伤,可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与自己血缘更近的人了,即便从小就和孤儿无两样,可这一刻起,他当真成了孤儿!
申屠孤在为自己哀伤,沈苏姀看着申屠孤复杂的面色一时有些唏嘘,昨日申屠致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个儿子连承“申屠”这个姓氏的资格都没有,今日,他却要靠这个儿子为他送葬,若是他泉下有知,是不是会觉得后悔觉得不安?
看了两眼,到底有些不忍,嬴华庭当先走到沈苏姀身边来,“苏姀,老侯爷当真是畏罪**?老侯爷都说了什么?供词写了多少?”
沈苏姀看着嬴华庭的眸子,“老侯爷全都交代了,公主可先看看供词。”
沈苏姀这么一说,一旁的展狄立即将袖子里的供词交给了嬴华庭,嬴华庭接在手中便看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待看到最后之时,立刻将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了沈苏姀的身上,“苏姀,这怎么可能是老侯爷做的,不是说……”
沈苏姀闻言眸色当即一暗,对着嬴华庭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们没有真凭实据,老侯爷以死谢罪,供词已经能说明一切,此事暂时只能如此定论。”
嬴华庭几番欲言又止,到底没有说的更多,沈苏姀便看向展狄,“展大人,这一份供词还是劳烦你写个折子以刑部的名义呈到皇上案前,看看皇上如何定论。”
展狄点了点头,沈苏姀又看向嬴华庭,“公主不必着急,即便这个案子因为如此结了,我们还可以继续查,别忘了,我们的重头戏乃是重审苏阀之案。”
嬴华庭眸光一亮,点了点头,“跑不了!”
两人几番言语已经有了一致的意见,嬴华庭便回头去看申屠孤,却见申屠孤一直站在牢房门口,眸光看着房中,却是不曾走进去,嬴华庭和沈苏姀对视一眼,两人都有几分感叹,嬴华庭默了默,忽然对申屠孤道,“二公子,不如由我去像父皇求情,父皇必定是会准的,既然是要办丧事,总有许多事情要做准备,你先回府安排一下。”
申屠孤回过神来,转头看了嬴华庭一瞬,定定的点了点头,“多谢公主。”
嬴华庭叹一声,又看向沈苏姀,“苏姀,既然如此我便先去见父皇,顺带将此事说一说,等刑部的折子呈上去再等最终的定论。”稍稍一默,还不忘鼓励沈苏姀两句,“苏姀,这事是我的分内事,你只是在帮我而已,这段时间你十分辛苦,此番也不必气馁,这里交给刑部善后罢,你早些回去歇着,今日我守在宫中等消息,等消息出来我去沈府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