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进暗牢!”
“留性命!”
低寒的两句话落定,语蕴万刃之厉!
容飒应了一声“是”,下一刻却看到嬴纵猛地将马头一转竟然不是朝秦王府的方向去的,他眉头陡然一簇,急声问道,“主子要去何处……”
嬴纵并未回答他,那墨袍鼓起,好似凌空搏击苍鹰般的背影素冷而狠煞,叫他不敢再问一句话更不敢轻易违令追上去,只这么一瞬,嬴纵的身影便深深地没入了夜色之中,容飒想起嬴纵适才那一刹难看的面色心头狂跳,犹豫良久到底还是先往秦王府的方向去!
浓黑的夜色之中,一人一马的嬴纵势若千钧,手中马鞭上的力道几乎更是要将座下的马儿命断于此,急切,孤绝,浑身的煞气像极了专属于黑暗的冥域罗刹,刀削斧刻的俊脸之上是一层迫人的冷霜,一双墨蓝色的眸子更深幽沉寂的叫人看不出半点情绪,他在赶路,用命在赶路,他急切的想去一个地方,若是不快些去到那里,整个人好似在下一瞬便要死掉,孤夜疾行,若一个亡命之徒般不容阻挡,某一刻,他陡然一个勒马!
马腿发出一声咔嚓的脆响,然而嬴纵好似不曾听见,马嘶还未断他已经拍马而起,墨色的身影御风而动,急急朝那高墙大院掠了过去,不过片刻,他便熟门熟路的立在了伽南馆外的石山之上,可等着他的,是灯光昏暗的院落和一片漆黑的正厅,好似忽然被判了死刑夺了救命之药的病重垂危之人,嬴纵眼底深处那本就微弱的一抹光骤然便灭了。
“侯爷出去许久了,不知何时能回来?”
“侯爷今日要去的可不是寻常之处,次次都要许久的。”
“香书姐姐你知道侯爷去了哪里?”
“嘿嘿,我陪着侯爷去过两次,侯爷此番乃是要去见一个故人,你们不懂别瞎猜,烧好热水准备好宵夜等着侯爷回来,哦对了,侯爷身子不便碰不得性寒的,把那梅子糕撤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香书姐姐最懂侯爷!”
不远处的庭院之下传来小丫头的说话声,距离嬴纵挺俊的墨色身影就只有二十来步,句句话都被嬴纵听了个清楚,他气息没有半分波动的静站许久,直到感觉到身子都有些僵疼了才转身离去,夜色掩护之下,便是连伽南馆之外的草木都不曾被他惊动。
断断续续的风雪又落了下来,毫不留情的打在他身上,嬴纵再没了赶来沈府之时的那股子不顾一切的劲头,迎着冷风冷雪漫行回府仿佛是眼下最适合他的消遣,墨色的王袍被冷风吹起,冰碴子刀刃一般的刮过他的周身,嬴纵连眉头也微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