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华庭眯了眯眸子,“都是些风言风语不足为信,只不过今日一早我去寿康宫请安的时候发现皇祖母将宫中的各位娘娘都叫了过去,这还不算,我适才出宫的时候听说皇祖母已经带着各宫娘娘们去了法华殿,虽然说的是为了天下百姓祈福,可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沈苏姀一颗心缓缓沉了下来,默然一瞬看着嬴华庭,“公主有什么打算?”
嬴华庭闻言苦笑,“我哪里能什么打算,皇祖母这么多年来不问事,可一旦她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我只担心她对几位殿下当真有所怀疑,若是如此,那就……”
沈苏姀闻言也有些沉默,嬴华庭见此摇了摇头,自我安抚的道,“其实也没什么打紧,我只是有点心慌才来你这里坐坐,皇祖母对此事上心也是对的,毕竟事关皇族血脉……”
沈苏姀淡笑一声,“公主不必忧心,那北魏太子可有什么动静?”
说到拓跋昀,嬴华庭面上当即闪过两分冷色,“听说一大早便去寻父皇了,应当是要谈和亲之事,不过此事必定不会很快定下,我自会寻个机会向父皇进言!”
嬴华庭说的肯定且胸有成竹,沈苏姀闻言心底却有些不安,然而看着嬴华庭本就不算好的面色却也说不出更多,不由得安抚的道,“公主眼下莫要多想,等皇上召您去问话的时候再说,今日这雪下的有些大,公主不妨留在府中用过午膳再走。”
沈苏姀说着便去取高阁上放着的新茶来,嬴华庭点头应了一声好,看着沈苏姀纤细的身影却有些微的疑惑,沈苏姀拿着茶叶转过身看到嬴华庭的表情之时便稍有一愣,只以为是嬴华庭发现了什么不妥,不由扯出两分笑意来,“公主,为何拿这般眼神看着我?”
嬴华庭回过神来,竟然有些自嘲的一笑,也不知是什么话,似乎有些不好说,可看到沈苏姀黑亮的眸子却到底缓声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分明我比你大,分明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可今日里我有些不安竟然第一个想到你这里来看看。”
沈苏姀心中一松,当即便有一抹暖流涌上了心头,喉头微微一哽,一瞬间竟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嬴华庭看她这怔然的样子便是一笑,挥了挥手做洒脱状,“你可不要受宠若惊,我猜想,或许是你身上有些东西与我的一个朋友有些像,说起来你们分明是不同的性格,可给我的感觉却都十分安心,或许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吧。”
沈苏姀抿了抿唇笑意温婉的煮茶,嬴华庭十分满意沈苏姀这般将所闻放在心里头却不多问一句的性子,她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可要比在宫里头自在多了!
嬴华庭在沈府留到下午便回了宫,沈苏姀想着陆氏的不寻常心里头也有些不安,可想到嬴纵那镇定的样子却又有几分安心,眼看着时辰不早,她便也不多做打算,只想着那所谓的为天下万民祈福是真,然而第二日宫中的法华殿祈福依旧未断,沈苏姀惴惴不安的等了一日,直到到了第三日才准备一番过了午时进宫去请安——
大雪连着下了三日也没有停的打算,虽然还在深冬,可这雪势加上那晚上的闷雷还是让君临城之中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冬雷打雪,乃是不祥之兆,百姓们因此而生出些揣测也实属正常,然而在这揣测之中却好似有人专门在引导流言蜚语一般,那冒充真龙血脉的七杀孤煞之星渐渐地和秦王从前戴在面上的鬼面联系了起来,君临城中,稍有几分贵胄的官家都知道嬴纵从前那鬼面是因何而来,当年那所谓的防范鬼煞之气侵体之说也渐渐地披上了扑朔迷离的色彩,沈苏姀日日听着香词回报外头的动静,无论如何也等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