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苏姀眸色无波的开了口,“如果我说‘不’呢。”
请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定,嬴纵的眉头复又凝在了一起,看着沈苏姀漠然的面容却没有立刻接话,沈苏姀见嬴纵不言语,索性也从那敞椅上下地站起了身,她的身量堪堪到他胸前,微扬了扬下巴,沈苏姀语声寂寂的道,“王爷今日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嬴纵仍是未语,沈苏姀微微颔首,“王爷可打算去告发沈苏姀?”
嬴纵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沈苏姀眉头一挑,“很好,王爷既然无话可说那沈苏姀只好先告辞了。”
嬴纵挡在她身前,沈苏姀话音一落便绕过他朝外走去,刚走出一步,嬴纵一把将她的手腕攥了住,沈苏姀眸光半狭,“王爷若是改主意了,大可去告发今日之事乃是本候主谋,且看看王爷能不能让皇上和太后相信……”
沈苏姀挣了挣,嬴纵的掌心冰冷,好似铁箍一般将她的手腕牢牢的箍了住。
“你到底打算如何?”
嬴纵终于开口,素来威严低寒的话语声竟然带着隐隐的无奈,沈苏姀听见他这话心头一窒,愣了愣才皱眉道,“说来也奇怪,沈苏姀自认为和王爷交情一般,却不知王爷此番明明觉得沈苏姀犯了滔天大罪却怎的要替沈苏姀遮掩,这样吧,沈苏姀不喜欠王爷人情,改日沈苏姀自会为王爷送上一份大礼以谢王爷,如此,便和王爷两清了。”
沈苏姀再度挣了挣,嬴纵仍是不放,沈苏姀心头怒意顿起,正欲折腕相击之时寂静的大帐之中嬴纵忽然又开了口,语声寂寂,一字一句的沉重万分,“不欠本王,可是想将来杀本王之时能更果决?”
沈苏姀双眸一狭,两人之间的咫尺之距骤然腾起一片血雨腥风!
杀念来的极快而迅捷,这念头被压在心中十多年,蠢蠢欲动不知多少次,在这寂静一片的大帐之中,嬴纵这似是而非的话好似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沈苏姀的克制,冷眸半眯,几乎是立刻她的手已朝他腰间的裂天探去——
剑鸣声清冽炸响,嬴纵见沈苏姀拔剑而起眸光顿冷,沈苏姀到底先他一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在她手中朝自己刺来,他不疾不徐放开攥着她的手,面上却没有分毫的慌乱,裂天认生,却在她手中使得行云流水,剑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嬴纵陡然急退,广袖一挥,旁里兵器架上的长枪短刃立刻朝他飞了过来,凌空抓住一把短刀,嬴纵面对着沈苏姀凌厉的攻势急退的步伐一顿,刹那间便缠斗了上去!
劲风乍起,罡气冲天,金属碰撞声伴随着各种重物坠地之声十分诡异的响了起来,守在中军大帐之外的将士们距离那大帐足足有二十步之远,当那迫人的煞气透过那大帐的木墙朝他们激射而来时,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们要提起内力才能站得稳脚跟,凭空而生的凌冽劲风让整个大营的军帐都危危飘摇,距离中军大帐稍近些的马厩之中骏马嘶鸣尥蹄摆尾,好似无形之中有什么可怕的猛兽怪物降临一般,整个大营的将士渐渐地都能感受到那金戈相击产生的巨大波澜,无论在大营的哪个角落,几乎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之事,所有人都望向中军大帐的方向,即便什么都看不见,却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时刻关注到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这绝不是平日里战士们练武之时的过招而已,那巨大的杀意,磅礴的内力,无一不表明天狼军大营之中正有两个高手交战,嬴纵的到来无人不知,这其中一人必定是他不错,可另一人是谁呢?能和他们的主子匹敌,能逼他们的主子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