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青衫落拓,那竹叶青的锦袍洒然风姿与整片竹林堪为一体,他的内息以柔为主,却能包罗万象杀人于无形,只见那广袖一挥,沈苏姀脚下的竹枝立刻咔擦一声骤断,沈苏姀再不回避,脚尖从竹梢上一路点过,堪堪朝孟南柯迎了过去!
沈苏姀今日里仍是着一身白裙,衣袂翩飞恰若莺蝶,在那竹林梢头飘逸似天外飞仙,人尚未至,蓬勃而起的内息已朝孟南柯击去,见她不退反进,孟南柯唇角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本是要将她内力化为虚无,却不想飞扬的袍袖甫一触到那股子内劲儿他的眉头便皱在了一起,沈苏姀见状冷哼一声,趁他消化她使出内息的空荡以拳变掌猛袭而去!
空气之中迸发出几声内力碰撞的闷响,整个竹林好似狂风过境一般的随风而荡,站在院外的陈叔眼观鼻鼻观心的岿然不动,好似完全不知院内正有一场较量似得,某一刻,那山呼海啸一般的动静顷刻间戛然而止,竹梢之上的两人亦偏偏而落!
孟南柯看了看自己袖口被竹叶刺破的小口略有无奈,沈苏姀见状唇角一扬,挥了挥手中剩下的半片青叶摇头道,“遇敌对战,轻敌乃是大忌!”
孟南柯看着浑身上下发髻衣饰仍是齐整的沈苏姀挑了挑眉,随即转身朝屋内而去,沈苏姀将那青叶折腕射出,抬步跟了上去,她刚走出几步,远处一截枯黄的竹枝随风悠悠落了地,徐风忽起,整个院落除开那竹林之中增厚了一层的落叶之外再无任何不妥,任谁也不曾想到这地方适才经历了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
屋内早就煮好了茶,孟南柯一边为坐在对面的沈苏姀倒茶一边道,“难怪师父要等你十二岁之后才让你练那功法,他老人家若是早给你一年只怕你便会伤了身子,如今也不会有如此身手,小苏,堪堪不到两年的光景,师父预言果然不错!”
沈苏姀听着这表扬浅声一笑,“师父曾夸你与占星术与内功医道颇有天分,我在这三样却不过尔尔,你是否还在想师父当年为何偏偏收了我为徒?”
孟南柯好笑的摇了摇头,“你乃是苏阀少将军,深得老侯爷在武道和行军作战之上的天赋,机谋断算亦是高于常人,师父视你为当世神将才收了你为徒,你以为我不知?”
沈苏姀闻言笑意更深,未再接话,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孟南柯看着沈苏姀片刻,薄唇轻启,“我以为你回来当日便要来见我,倒是叫我等了这几日。”
沈苏姀面上闪过两分异色,将那茶盏一放,“这几日沈府事物太多。”
孟南柯并没有责难的意思,点了点头又道,“七王爷以国号为封号,你怎么看?”
沈苏姀撇撇嘴,“这几日天气晴好,正是观星的好时辰,你定然算过了,且说吧!”
孟南柯摇摇头一笑,看着沈苏姀的眸色有些凝重,“莫要将宝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嬴纵看似已经成为大秦第一亲王,可往后他的命格实在是难说至极,挡在他路上的人可不算少,依我之见,还不如挑拨离间隔岸观火!”
沈苏姀眉头微蹙,“挡在他路上的人是谁?”
孟南柯闻言面色愈发凝重,将手中茶盏缓缓放下,语声微沉,“小苏,你没听清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