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戾,嗜血,眸若贪狼。
沈苏姀几乎立刻就确定了是他,他们四目相对一刻,依旧如蜻蜓点水一般的滑开,嬴纵并不介意她看着的他那般通透的目光,他满意的扫了一眼高台上色变的众人,复又百无聊奈的把玩起了手中的杯盏,事情最终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他只是微微蹙着眉头在想,德妃纵火,窦宣吟诗,这些并不在他计划之中的小插曲,到底是天助与他还是今夜有人与他作伴?
“嬴琛此刻应当在天牢之中!”
饶是昭武帝这一生已经经历了许多的波劫,在此刻,他的语声还是有些微的紧绷,不难让人听出那平静之下压抑着的怒火,他眸光沉沉的看着他最为信任的老部下,希望他能给他一个不那么叫他失望的答案。
可何冲没有,他肯定的说,“五殿下越狱了!”
“荒唐!”
带着沉厉怒意的二字从陆氏口中爆出,她回头看了一眼太液湖便灿若星辰的灯火,看了看盛装出席的各位朝臣亲眷,在这所有人都在为她贺寿的夜晚,这个让她动了恻隐之心的孙儿却竟然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天下可还有比这更为荒唐的事?!
“还不去派人去追!”
陆氏心中的怒意来的又凶又烈,她冷冷狭眸,“算计公主陷害兄弟,如今,竟然敢越狱出逃,嬴渊啊嬴渊,这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哀家真是有愧于先帝!”
这算计公主从何而来昭武帝已经没时间去细想了,底下的沈苏姀却立刻将眸光落在了澹台珑身上,想到那一次澹台珑对陆氏单独说的话,她心底顿时生出了然。
昭武帝的脸色早就已经不能用黑沉来形容,他缓缓垂眸看向仍然跪在地下的窦阀族人,实在太可惜,他本来想要给他们的赦免终于要无期限延后了,何冲看着太后和皇帝勃然做怒的面色垂眸抱拳,“末将已经派出五千精兵前去追捕。”
昭武帝点点头,陆氏满是疲惫的笑了开,“竟然往北逃了,逃到北边就能逃出大秦吗?!”
陆氏的自言自语不需要答案,可还是有人愿意为她解开这份疑惑。
何冲前脚刚走,整个宴会场地的最外围,忽然有一人一马极快的冲了过来,众人还沉浸在适才的震撼之中无法自拔,陡然听到马蹄声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宫中,谁敢胡乱纵马?!谁又敢在太后的寿宴之处纵马?!
连番的疑问在看到来人手上拿着狼毒金箭之时幡然解开,能在皇宫之中猛然疾奔的只有这持有金箭令的特使,而这些特使带来的通常都是让国家震动百姓哀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