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似不介意,并不代表听者不在意,不过在意的倒不是只淡淡瞟了百里云鹫一眼的白琉璃,而是萧安心,只听萧安心道:“在下生来便体弱多病,几乎是以药石续命,家母偶闻白姑娘得了白夫人医术的七八分真传,遂求了白姑娘来为在下续一续命,王爷此刻也是瞧得清楚的,白姑娘来萧府只是为在下施针,别无其他。”
萧安心虽未见过百里云鹫,但也听过不少百里云鹫的传闻,却从未相信过鬼王爷眼睛会杀人的传闻,只当是无稽之谈罢了,因而此刻面对着百里云鹫,他不惊也不惧,一如既往地温和待人,只是当他听到百里云鹫对白琉璃有误会时,不由为白琉璃辩解。
与此同时,萧安心也端详着百里云鹫,仿佛要透过他脸上的无脸面具看到他的内心,似乎想要看他究竟配不配得起她,能说出这样话的男人,明摆着不相信她,这样的男人,岂配得上朗朗如清风的她?
“看来萧少公子挺关心琉璃。”百里云鹫轻轻一笑,淡淡的笑声在面具后发出低低的回音,面具下他那一双无人看到的眼睛,此刻却如鹰一般锐利,紧紧锁在萧安心苍白的脸上。
他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话作为试探而已,没想到萧安心明知是试探却还忍不住为她辩白,可真是关心她比关心他自己的名声还甚,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
百里云鹫微微抬眸,看向仍旧正在落针的白琉璃,那抹浅淡却又令人觉得温馨的浅红色,竟让他有些莫名的不安。
“还请王爷稍等琉璃片刻就好。”白琉璃没有抬头看百里云鹫,只是不冷不热地对他说了一句话而已,态度与和萧安心在一起交谈时可谓是有着大大的差距,令萧安心温和的眼眸瞬间璀璨而亮。
其实并非白琉璃没有察觉百里云鹫的到来一般,她不过是不喜欢在给患者施救时被人打扰打断,且她与百里云鹫之间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关系,又何必在别人面前表现得那么热切。
百里云鹫没有应白琉璃的话,萧安心静静地看着百里云鹫,白琉璃则是依旧低着头,整间里屋瞬间只闻三人轻微的呼吸声。
只是,突然地,有谁的呼吸声忽然变得异常急促,困难的喘息声像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萧安心敛了敛眸中的温和之意,眸光沉沉地看着面前正捂着心口向下深深躬身似乎很是痛苦模样的百里云鹫,关心道:“云王爷?”
然萧安心的话才一出口,他眸中温和的光便完全沉到了眼底,只因本是专心致志在为他施针的白琉璃,此刻已丢了手上的银针来到了百里云鹫的面前,正背对着他蹲在百里云鹫的身前,毫不犹豫地将百里云鹫压在胸膛下的手扯了出来,把上了他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