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紧张?”柳蔚眯起眼:“为什么?”“我不紧张。”郭升吸了吸鼻子,又拿手揉揉自己的鼻尖:“我只是害怕……我家虽有些小钱,但我无权无势,你们……你们要抓凶手,我怕,我怕你们冤枉我……我没杀人,
我真的没杀人……”
“你好食五石散?”
郭升震惊的瞪大眼睛,发抖的拼命摇头:“我没有,我没有,那是禁药,我,我怎会吃……我怎会吃……”
“你不光贪食五石散,你还引导与你为伍的荫监子弟一起食,对不对?”
“不对,不对,我没有,我没有……”柳蔚冷笑:“孟奇出事之前,你们刚食过五石散,兴致正浓,所以才起哄,要在街上随意找个女子硬来,孟奇虽然为人龌龊,行事荒唐,但他至少还有点分寸,就说那次在广汉斋,他一气之下打了小二,发觉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后,就半推半的道了歉,最后再报复小二时,也是选择了隐蔽的后巷,这就说明,他做事办事,很顾及颜面,我换
句话说,孟奇的人品如何,连他的父母都是今日才知晓,那么一个如此擅长隐瞒伪装的人,又怎么会青天白日,不明不白的于闹市调戏民女?”郭升从上堂开始就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这种情况越到后面越厉害,现在柳蔚连珠炮似的将他极力隐瞒的,心底最深的秘密公之于众,他终于抑制不住,恐惧的哭哭啼啼起来:“我没想到会这样,一直,一直都是这么吃的,他出事后我就怀疑是不是那次的五石散吃多了,但后来,后来我打听过,衙门说他是被打死的,我以为没,没事了,
我以为与我无关……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柳蔚转开眸子,视线扫向身边的杜岷英:“我看到孟奇尸体时,已经是两日后,尸体上最直观的我已经来不及提取,但我听说,孟奇死前曾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我想,那
就是五石散激发的药性催导,孟奇的死是旧患复发,但激发他旧患的,应就是五石散的毒性,他那根畸形血管,很可能是由此破裂的。”
杜岷英撸起袖子,指头直指郭升:“若真是如此,他就是元凶!”
柳蔚叹息着将他的手压下来:“还有两个人证,听完再说。”
第三个人证叫黄合,同为太府荫监,其父也是官员,正是孟泰的得力手足,黄合往日里多奉承巴结孟奇,算是孟奇狗腿子中,最得力的一个。
黄合是个很聪明的人,被取下麻袋后,他那一双机灵的眼睛,就开始四下转乱。
柳蔚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立刻就知无不言的回答:“小人姓黄名合,与孟少是多年好友,孟少被郭升这小子骗着吃禁药的事儿,小人也知晓,只是小人苦口婆心劝过好几回,孟少都不听,小人多说两句,孟少就对小人拳打脚踢,小人没办法,只得替他隐瞒。出事那日,小人也在茶楼,小人拦过孟少了,但以小人一人之力,又怎么能拉得动有四五侍从的孟少爷,
这不,就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下楼,诸位大人,小人真的尽力了,还望大人们明鉴。”
柳蔚轻笑一声,在黄合面前踱步:“说得自己这么有情有义,那你与孟奇的关系,一定很好了?”
“好,当然好。”黄合笃定的道:“孟少与小人乃是自小的交情,小人早年开始便常出入孟府,孟少的事,没人比小人更清楚了。”
“那他奸污胡巧儿一事,你也知道了?”黄合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他小心翼翼的觑了盛气凌人的胡子濯一眼,缩着脖子道:“此,此事,小人怎会知晓,这不是后来胡公子把孟少堵在太府后门打过一场,小人才
得知吗。小人也觉得孟少做得太不对了,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小人又与孟少情同手足,自然,只能替他隐瞒。”
黄合说得合情合理,柳蔚却只是对上他的眼睛。
“你认识胡巧儿吗?”
黄合连忙无辜的摇头:“不认识,大人明鉴,小人怎么可能认识胡尚书家的表小姐,小人的父亲只是区区七品京官,小人哪里有资格,与二品大员家的亲眷来往啊。”“你不认识胡巧儿,可我怎么听说,一年前,你曾求你爹,上胡巧儿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