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没说话。
项誉看她表情毫无波澜,便知道,苦肉计大概是对此人也行不通,顿时有些恼闷。
项誉还没放弃,继续道:“长公主是病逝的,病逝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对我内疚,我原本已经不打算再回青云国,但为了她,我决定回来一次,哪怕试一试,也好。”
柳蔚笑道:“您试的方式倒很独特,也很强大,您做足了一切准备,连朝堂内乱都参与进去了,原来,一切不过是为了见您儿子一面?这话说的,无法不叫人生疑……”
项誉只觉眼皮突疼,他皱眉道:“我回来了,不代表我就原谅容禹了,以前的仇,始终是要报的,我很高兴容禹现在没死,因为,容禹的命,只能我亲自了结!至于你说的朝堂内乱,这青云国本就气数将尽,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我与他,都明白,权王造反,不过须臾,边境战乱还在持续,内忧外患,多一个天伢,又有什么所谓?而在战局将至的现在,我能保证容棱,你,还有小黎的安全,难道还不够吗?”
这个逻辑,也是没谁了……
柳蔚忍不住想为这位老人拍掌,同时也开始疑惑,莫非,这人老了,会越来越不要脸?
柳蔚忍住胸腔內的火气,尽量平缓心情,道:“您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时辰不早了,孩子也该回去睡了,我们便不打扰了,阁下,无需相送。”
话落,柳蔚很快拉开门闩,闭着干涩难受的眼睛出了房间。
院子里头,方才的侍卫一个没走,还又来了许多,似是在加强防卫。
柳蔚大致上瞥了一眼,这就瞧见容棱正走过来,怀里抱着等太久,已经等睡着了的小黎。
“好了?”容棱问道。
柳蔚点头,有些疲惫:“走吧。”
看柳蔚面色不快,容棱皱了皱眉,心底对老人又增出几分不满,左臂抱紧儿子,右手牵起柳蔚的手,往院子外走。
侍卫们再次蜂拥而上,围得水泄不通。
柳蔚回头,就见老人已站在门外,却并不发令放行,显然是真想用这种方法将人留下。
柳蔚问向容棱:“硬闯出去?”
容棱伸手为她理了理鬓角被风丝吹乱的碎发,摇了摇头。
而就在此时,周围突然传来数道破空之声,等柳蔚看去时,就看到数十道凌厉身影,不知何时已进入院落,接着,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群战。
一盏茶功夫后,容棱带着柳蔚和儿子离开。
而身后,包括方善等一众侍卫,已被镇格门暗卫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至于项誉,则在回廊里,眼瞅着容棱、柳蔚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老人震怒,握紧拳头。
容棱并未吩咐暗卫伤人,这也算是,他最后一次顾及那份薄弱得风一吹就散的父子情。
而今日过后,当他们站在了彻底的对立面时,对方若一再挑衅,他也不介意铁手镇压。
届时,便不再是个人恩怨,而是国土完整问题。
若两国当真起战,容棱并不认为,天伢国就能如愿以偿。虽青云国顾忌着周遭这些小国的觊觎,但这些小国,自是也会有脑子的顾忌着天伢国的从中突起。
数国乱战,怎会不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