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正确的选择也将韩暮拖到了现在的危机之中，他空有强大的能力上限，但是所有力量都在东欧之战中枯竭。

再加上亚修已经说过，符文之石的矿脉已经被挖空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力量只能静养恢复，而恢复的时间，恐怕要以“年”为单位来计算，而在恢复的这段时间里，他将力量尽失。

也正是在这个极度虚弱的时间里，e博士露出了深藏已久的獠牙，将韩暮的伙伴逐一猎杀，并控制了所有局面，在韩暮赶回韩家后将其生擒！

后悔吗？韩暮的答案是，不！哪怕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将所有符文之石用于力量提升，然后义无反顾地去拯救艾洛妮娅，他绝对不会对这个坠入黑暗的女孩坐视不管！

如果真要怪罪，只能怪他自己力量不足，没能在拯救艾洛妮娅后，保留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身边的伙伴。

如果要怪罪，只能怪e博士狼心狗肺，为了自己的贪婪欲望，制定出如此残忍的计划！

韩暮沉着眼，自下而上地注视着高台上的韩天南，冷声问道：“就算你借助e博士的力量重现了昔日的辉煌，可韩家终究只能成为e博士的傀儡，哪怕一统整个华夏，你也永远摆脱不了他的魔掌。”

“没错，我明白这一点。”韩天南无奈地一笑，脸上的愁容愈发深沉，叹息着说道，“可正如我所说，我没有拒绝的权利，要么苟活，要么惨死，韩家已经延续了千年，多少英雄豪杰为了这个家族前仆后继，舍生忘死！或许韩家曾经萧瑟没落，曾经步入低谷，但从未灭亡！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族在我手中走向末路，我绝不会接受它的消逝，绝不会！”

最后，韩天南眼中露出了一抹沧桑的柔情，他遥遥地注视着韩暮，叹声说道：“韩暮，虽然你我并无血缘，但我看着你一路成长至今，从未将你当作外人，一直把你当作我引以为傲的孩子！”

“如果没有此等灾难，在十几年几十年后，我愿意将家主之位传到你手上！你至今为止的成就让我自豪，我相信韩家能在你的引领下步入辉煌！只是…”渐渐地，韩天南眼中那抹作为父亲的柔情渐渐褪去，剩余的满是作为家主的铁血冷酷，他高昂雄首，用洪钟般浑厚的嗓音说道，“如果你的陨落可以换来家族的长存，我也绝不会让韩家，让这个整整一百零三代家主誓死守护的家族在我手中消亡！所以，韩暮，倒下吧…”

如果说韩暮之前还对韩天南有着浓浓的恨意，那么现在，这股恨意已经消退了不少，因为从始至终，韩天南都只是被e博士推到悬崖边，逼他做出一个选择而已，最终，他在慈祥人父和家族领袖中选择了后者，在伤害家族和伤害孩子中选择了后者，仅此而已。

韩天南的选择是无法评价对错的，因为答案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两边都是他的挚爱，不管他选择哪边，另一边都会被打入无底深渊。

如果说这一切要找出个罪魁祸首，那自然便是e博士，如果没有这个人的邪恶野心，没有这个人的疯狂计划，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韩家不会走到悬崖边缘，韩暮不会被推入无底深渊，华夏也不会陷入金戈铁马的乱世！

最后的最后，韩暮对韩天南轻轻点了点头，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对他的理解。

但是，韩暮眼中的冷意并没有因此消散，韩天南助纣为虐是不争的事实，出发点无错不代表着不用承担责任，所以，他现在还是将韩天南视为敌人！

“那么，这个龙形红玉，究竟有何作用？”韩暮眯着眼，向韩天南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就在韩天南准备回答时，一个阴冷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我给了你们足够的叙旧时间，可不要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