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拍卖场。
能够容纳四五百人。
此刻灯光昏暗。
在前方拍卖场位置的灯光下,一位身着淡紫色旗袍的典雅美丽女人,雪白的酥.胸,胸前勒出了一条深深的沟。
她正用那妩媚得让人骨头有些酥麻的娇滴滴声音为场内的所有人介绍着拍卖物品偿。
在女人清脆酥麻的娇声中,一条粉色珍珠项链,在展示柜上闪烁着粉色的光芒,正在以一个火热的速度节节攀升。
拍卖会二楼的VIP包厢里撄。
两个男人坐着,其中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看了他旁边的男人一眼,笑道:“怎么,没看上的。”
被问的男人点了根烟,递到嘴里,他的五官棱角十分硬冷,像是刀削一般,一双湛黑的眼睛瞧不出情绪。
他咬着烟,抽了一口,吐出一个青白色的烟圈,看不清虚实,开了腔,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没意思。”
“慕容,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沐衡衍笑了,“珠宝看不上,美女也没有兴趣,刚才出来的新式手枪也就看你多瞥了几眼,说真的,我们的慕二少,到底对什么有兴趣?”
这时慕容二十二岁,比之后来的慕二爷少了几分历尽沧桑的成熟内敛。
但年轻,高大英俊。
鹭城的人见了称呼一声慕二少。性格已经有了后来慕二爷沉稳冷峻的影子。
慕二爷又抽了口烟,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剪得很平整,烟燃尽了,他把烟头掐灭,神色瞧不出喜怒:
“你!”
“啊,我。”沐衡衍惊悚了,“慕容,你开玩笑的吧。”
慕容起了身,大手捞起搭在一边的黑色风衣外套,面无表情地说:“最不感兴趣的,就是你。以后这些破事,别找我。”
他说着,转身要走。
沐衡衍跟着起身,笑了:“怎么能说是破事,这地下拍卖场多少人要进来都来不了,也就你这么说,真不再多呆一会儿,好东西可都在后面。”
慕容无动于衷:“能有什么好东西?”
“喏,这不是出来了吗?”沐衡衍走到包厢的落地玻璃窗前。
拍卖场的VIP房间,透过玻璃窗,把整个拍卖台尽收眼底,看着商品展示很方便。
此时台上站着几个小孩子,模样十岁左右的样子,小手小脚的,都被精心打扮过了。
手上拷着一副精巧的手铐。
作为商品,卖相总归是要好点。
那名妖娆的拍卖女郎开始解说:“这是本次会场唯一的活物拍卖品,这几个小孩子年龄都不到十岁,我们已经为客人验证过了,小男孩的前面后面都还没有被人碰过,都是干净的,各位客人如果好好调教的,绝对能成为一个听话的宠物。那么,从一号开始,起拍价十万。”
“十万一千。”
“十二万。”
“十三万。”
“十三万第一次,十三万第二次,十三万第三次。成交!”
拍卖女郎落了锤,开始拍卖第二个小孩儿。
沐衡衍的一只手撑在窗户上,啧啧看着:“第一个小孩儿长得挺水灵的,我看看,现在第二个小孩子……这些人真是恶趣味,现在都改玩小男孩了吗?”
慕容随意地往台下扫了扫,几个小孩排排站,就像是幼小的小兽一样,脸上流露出单纯而又惊恐地目光。
台下的人盯着他们充满狂热的目光,在这里有很多喜欢小孩子癖好者。
小孩子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处境,有些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慕容厌恶的皱了皱眉:“这里也做人口买卖?”
“做啊。”沐衡衍毫不在意的勾勾唇,“有钱赚为什么不做。”
慕容修长的手指台上的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孩是谁?”
“哪个?”沐衡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落在站在最边上的小孩面前。
也是有些意外。
在一众惊慌的小孩子里面,她不一样,说实话,长相很一般,头发短短的像个小男孩,勉强是清秀,没有其他小孩的可爱,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明明脸上已经有了伤痕,却好像感受不到害怕一样,努力地挺着小身板站着,紧紧抿着唇。
“这个啊。”
沐衡衍想了想,他刚好知道点儿事,“之前拿单的时候,听说过,好像原本是苏家的人,不是有人要绑苏家的少主嘛,听说绑架的时候她对着真的苏家少主说了句快去找我爸,绑匪傻逼以为她就是苏家少主,男的女的都认不出来,一个没有用的人,苏家怎么会花力气去救,不要了就给扔这里来了,还能有点儿钱。”
慕容的目光落在台上短头发的小女孩身上,眸色微深眯了眯。
沐衡衍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怎么,你好这一口?”
“苏家的人?”
慕容没回答问题,他淡淡道:“倒是个忠心护主的。”
……
莫愁站在拍卖台的时候,刺眼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头一阵阵的眩晕,脑袋也痛得发胀,她听到周围的小孩在哭,但是她自己忍着。
在苏家呆了那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虽然只有十岁,她也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被当成商品拍卖了,接下来,估计就是哪个变.态老头的性.奴,忍受着无边无际的伤害。
她已经尝过绝望,她不像其他小孩那样只会哭泣。
如果最后真是那样的事情,只要把买主杀了,自己再去死就好了。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那会已经有了这样杀人自杀无比清晰的念头。
当她被带到买主面前的时候。
“你叫什么?”
她开始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直到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猛然的抬起头。
入目,是一张极其英俊冷肃的脸。
五官轮廓沉冷,两片好看的薄唇紧抿着,鼻子高挺,一双眼睛尤其的黑,像深不见底的暗夜星幕,沉淀着冰冷和淡漠。
瞧着会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手里夹着烟,很是漫不经心地问她。
莫愁这时年纪小,只觉得这个男人英俊好看得过分,但是她还是充满戒备,充满敌意地看着他,脱口而出:“你要是对我做那种事,我就去死。”
那男人似乎被逗笑了,薄唇竟然弯了一下:“那种事,是哪种事?你一个小孩儿,懂什么?”
莫愁的脸涨红了:“就是,就是……那种事。别以为我是小孩子,你就当我不懂,你这个大变态。”
“你胡说什么呢,这位是慕二少。”
旁边给男人带商品过来的侍者显然很怕男人,听到莫愁说人变态,一下就紧张起来,一个手抬起来,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那个时候,莫愁身上已经有很多伤痕了,在苏家的伤痕,挨绑匪打的伤痕,还有来了拍卖会,那些人为了让商品听话,动了手的伤痕。
一个巴掌要落下来。
莫愁不闪也不躲,她知道那没用。
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只听到一声惨呼:“啊!”
莫愁抬眸疑惑地看过去。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烟叼在嘴里,腾出了手捏住了那侍者的手腕,用力之大,简直要捏断那人的骨头。
沐衡衍在一边看到就笑了:“二少没发话,你个下人插什么嘴?”
那人痛得脸色惨白,一颗颗的汗珠往下落:“是,是,我错了,二少,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
二少。
莫愁看着男人阻止那人打她,暗暗把这个称呼记在心里。
后来的后来,她永远记得这一刻。
男人松开了那个侍者的手,把宽厚的大掌搭在她的小脑袋上。
从他掌心里传来温度很温暖,是她感受到的,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勾着唇微笑着,声音意外的好像柔软了几分,盯着小女孩的小脸儿,慢慢道:
“我叫慕容,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你的名字了,你再跟我说。你的性子挺烈的,我很喜欢。”
莫愁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她不要他的喜欢,她也不要成为那种工具。
男人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但是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这豆芽菜的身板我不感兴趣,我只要你替我卖命,其他的事情,你有自己的选择权。”
“这样,你愿意跟我走吗?”
莫愁怔怔愣愣的听着,足足愣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了男人说的话。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他掌心的温度那么温暖。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有那种龌.蹉的想法。
在这么一个瞬间,莫愁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点了点头,低声说:“我愿意。”
这次,她还是没有告诉他,她的名字。
这是莫愁第一次,见到慕容。
慕家的二少爷,后来的慕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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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跟着慕容走了,被带到了一处训练场。
男人对她说:“既然要替我卖命,你总该会点什么,你就在这里学着吧,什么时候我要用到你了,会来找你。”
十岁的小女孩点了点头。
这个道理,她懂。
她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和苏家人,某些气息是相似的,大概都是处在黑暗中的人。
她留在训练场,很刻苦的训练。
训练场有配备专门的老师,林林总总十几个,教格斗技巧,教心理学,教风土人情,教追踪与反追踪,教黑客技术,金融管理,甚至连礼仪和国文也教。
学生也多,不过除了她以外,都是男生。
男女身体素质有差,高强度的教学,她学的很吃力,她记得自己的承若,咬着牙忍下来,都忍下来。
“既然要替我卖命,你总该会点什么,你就在这里学着吧,什么时候我要用到你了,会来找你。”
男人淡漠温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要替他卖命。
等她学会了,他就会来找她。
她学得比任何人都拼命。
……
晚上,慕家大宅。
佣人敲了敲门。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男人刚洗好澡,一条白色浴巾随意地围在精瘦的腰间,身上还有些许水里,从他古铜色精壮的胸膛滑落下来。
佣人恭恭敬敬把座机递给少爷:“二少,有您的电话。”
慕容皱了皱眉,接过:“谁?”
“二少,这里是训练场。”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一个姓林的教官,禀报的事情说得小心翼翼,“您在三个月前往训练场带来一个女孩儿,她,她……”
小女孩?
慕容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从拍卖场带回来个小东西。
“她怎么了?”慕容淡淡地问了句,透着话筒,男人的声线低沉性感。
林教官对着莫容说话声音都有点儿虚:“发烧了,让许教官看了,高烧还退不下来,您看是要送医院还是……?”
许教官是个医生,在训练场教伤口包扎还有一些简单的医术,他们那里没有专门的器械。
这小女孩儿前天就发烧了,到现在还没有降下来,这人毕竟是半个月前二爷亲子带过来的,高烧不退,教官们都怕出了意外。
训练场比较特殊,全封闭式的,要外出,得请慕容批示。
慕二爷说:“我马上来。”
挂断了电话。
林教官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多大的事儿啊,二少竟然要亲自过来?
旁边的许教官见林教官呆愣了,急了就问:“二少说什么?”
林教官吐了又吐,才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二少说他马上就好。”
“啊!”
-
训练场建在鹭城郊区地方,是一栋占地极广的别墅,外层是一圈围墙,围墙各个点都装了监控。
不管你要从哪儿进去,都被被拍到,完善的安保措施。
除了走正门,进不去,出不来。
慕容从慕家到训练场,花了一个多小时,已经是晚上近十一点了。
林教官在门口等着,一见慕容从车里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二少,人在里面,您跟我来。”
在前面带着路。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搭配黑色的毛衣,一条西装裤包裹着他修长笔直的腿,每走一步都是那么俊逸风骨的模样。
风衣的领口有微微的褶皱。
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简直要让走在前头的林教官都有些受不住。
要说这些教官请的也都是从线上退下了的雇佣兵,各个也都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什么血腥的事情没见过。
见到慕家这位还年轻的二少,特别是一双湛黑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腿软。
想到这儿,林教官的腿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幸好前面就到了,这一扑直接推开了门,才没有出糗。
慕容没有注意林教官,直接迈步就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儿。
那时莫愁烧得非常厉害,两颊因为高烧发着不正常的酡红,额上鼻尖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浑身汗湿了,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
呼吸也很急促。
许教官见到莫容,连忙收起听诊器,从床边站起来,恭恭敬对着慕容敬了个礼:“二少。”
慕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问:“她怎么了?”
许教官说:“发烧了,烧了两天了,应该是之前的伤还没好,这几天训练又猛,受了凉高烧退不下去。”
慕容眯了眸,看着呼吸越发急促的小女孩儿。
这时,莫愁恍恍惚惚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叫了二少。
这个称呼,包括慕容两个字,短短半个月,在这个小女孩儿的心里摩挲了无数遍。
她竭力想要抬起眼皮,可是脑袋那么昏昏沉沉,眼皮耷拉着。
她抬不起来。
她的小手颤颤巍巍的动了动,眼睑才扯开一条缝,勉强可以看到男人的侧脸。
线条冷硬的侧脸,那么英俊,好像她的天神。
慕容皱着眉跟许教官说了几句什么,又低敛着眸看莫愁。
这么小的小女孩,就是发高烧,脸上也没有露出一点软弱的样子,倒是很难得。
“到底是个女孩子家,总是比较娇贵,一来就让她跟着训练,是我考虑不周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
他上前一步,在许教官和林教官的惊诧的目光下,他抱起小女孩儿,往回走:“你们继续训练吧。”
许教官和林教官虽然对着二少的行为费解,却也没有人敢置喙,恭恭敬敬应了是,把人送到门口。
莫容把小女孩儿带回来慕宅,叫了慕宅的家庭医生来,资格很老的医生来看了看,开了药,打了吊瓶。
慕容就在旁边,看着,没有去休息。
老医生见着就说:“二少,您去休息吧,这里有人守着就行。”
慕容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要点燃了抽,想着有小孩子在不好,把没点的咬在嘴里,哈含糊道:“没事,你看,我就呆在这里。”
老医生也就不说什么,这位二少从小心思太过深沉,没人看得懂,甚至比大少还难懂。
以前大小姐还在的时候,大小姐还能和他关系很好的说着话儿。
可现在这大小姐人都去了,二少他……
老医生叹了口气,动作熟练的挂上吊瓶。
在吊瓶的最后一滴液体输入小女孩的身体里,慕容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他的身材高大,两条长腿交叠着,咬着烟,这样坐了一个晚上。
快到一瓶吊瓶打完的时候,小女孩的烧也退的差不多了。
出了汗得洗澡,但显然小女孩现在没有办法自己洗澡。
慕容叫来个女佣人帮她洗澡,洗完了,佣人又从浴室里出来,说没有小孩子穿的衣服。
慕家现在没有小孩子,大晚上的也没有小孩的衣物。
慕二爷让佣人去取了一件他的男士衬衫,给她套上。
大冬天的,房间里暖气足,也不用怕冻。
他又在自己房间的对面收拾出一间房间,让佣人把人给抱房间里去了。
隔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
慕炎听说了这件事,问他:“慕容,你带这个小女孩儿回来,一个晚上的,又是看病又是收拾房间,那女孩是谁,你要做什么?”
慕容放下手中的刀叉,过了几秒才回答:“先养着,没想好以后做什么。”
慕炎也就不再问,自从慕红枫去世后,他这个弟弟的行为变得古古怪怪,不是什么大事,都随着他去。
早饭刚吃完,有佣人来通知慕容,说那个小女孩儿醒了。
慕容淡淡地应了一声,吩咐厨房端了一碗清淡的瘦肉粥,他带了上去。
—
房间里,莫愁已经醒了几分钟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眨了眨,再看,再眨。
觉得这里不像是训练场的房间。
她模模糊糊的回忆,她好像是发烧了。
烧了多久,她不知道。
然后,好像是昨天……
她回忆起昨天的事情,昨天在训练场他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到底是女孩子家,比较娇贵,是我考虑不周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想过她。
在苏家,她就是一条贱命,随时可以丢弃。
在拍卖场,就更是一件商品而已,如果没有被这个男人带回来,她现在在干嘛呢?
莫愁唔唔的想哭。
是梦吗?是真的吧?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莫愁循声而望,男人高大的影子被阳光光线投射在墙壁上,他走进了,整个人似乎融在光线当中。
小小的莫愁瞧着,眼睛顿时瞪大了。
是真的。
慕容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到小女儿边上,他一只手端着粥,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探她小小的额头:“退烧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十分悦耳。
莫愁刚才也觉得自己退烧了,身体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可是男人的大手探过来摸着她的额头,不知道什么的,她又觉得她额头被碰触的那块温度在上升。
小小脸儿也可疑的红了。
慕容收回了手,湛黑的眸光不带什么温度,跟她说话的口气还算温和:“还觉得难受吗?”
莫愁木愣愣的摇了摇头,又怕男人不理解,小声地补了一句:“不难受了。”
“那就好。”男人说,他把粥递给莫愁,“喝了吧。”
莫愁看着那碗粥,没动。
慕容勾了一下唇:“怎么,还要我喂你?你也十岁了吧,还不会自己吃饭?”
她到底还是小孩子性子,被慕容这么一说,小手就伸过去接碗:“我自己会吃的。”
慕容把碗递给她。
莫愁一口一口地一碗粥给喝光了。
慕容从她的小手里接过粥,起身要离开。
“二少!”
小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
慕容已经走到门口的步伐顿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很多人叫他二少,可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儿,跟着叫他二少,感觉挺怪异的。
莫愁见他停下了,脸烧了起来,她低着头说:“我要回训练场。”
慕容淡淡道:“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你就不用去训练场了。”
“可是……”小小的女孩局促不安,她还记得他买下她是为了让她替他卖命。
要替他卖命,也得有本事。
训练场除了她,还有其他的人多人,现在那里随便一个人都比她厉害。
她现在一无是处。
如果不训练,她还能做什么?
她会变得没有用,会被他厌弃吧。
会被厌弃的恐慌摄住了这个小小女孩的心,她的小手扯开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她要跟二少说她得回去训练场,她已经落后别人很多了。
她下了床,光裸着脚踩在地板上奢华的羊毛毯上。
她穿着男人的白色衬衫,慕容这时已经有一米八几的身高了,他的衬衫套在一个十岁小女孩的身上,盖住了她的手指,白色衬衫直接就快盖到她的脚丫子。
看起来就像一个偷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坏小孩。
慕容眸色淡淡地看着她。
“二少,我要回去训练场。”
她低着小脑袋恳求说。
慕容淡淡地看着这个小女孩,淡漠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半响,他淡淡问道:“你还记得你要替我卖命吗?”
她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她不敢直视他,低着音儿闷声说:“记得。”
“身体不好,怎么替我卖命?”
她不说话了。
男人见她听见去了,转身要出病房。
“二少。”
又被叫住了。
慕容侧首睨着她,一个单音:“嗯?”
“我叫莫愁,不用发愁的莫愁。”
她这样珍而重之地向他介绍自己的名字,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又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见面,他跟她说了他的名字。
她没有自我介绍。
“莫愁么。”慕容淡淡重复了一遍,“嗯,我记下了。”
—
莫愁留在了慕家足足休养了快一个月,她的房间在慕容的对面。
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会偷偷地到他的房间门口,小小声地说一声晚安。
早上又会在五点多的时候,趁着还没有多少人起床,开了自己的房门,到慕容的门口说了一声早安。
尽管很多时候,慕容并不在那间房间,也听不到这个小小女孩儿每天用最虔诚的感情,对他说着早安晚安。
一个月后,慕家的司机白天送她去训练场,晚上又去接她回来慕宅。
她住在慕容的隔壁房间,慕家的佣人不知道二少领回来的这个小女孩儿是谁,但是二少没有吩咐,大家对着她也是恭恭敬敬。
—
“啊,呵……”
训练场上,女孩一声爆吼,起身一个飞踢,一脚踹飞了一个少年。
啪啪啪。
旁边响起零零星星的鼓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