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管哪宫主子病了,皇贵妃都去亲自照看,她的心眼儿也太厚道了!”
“哼,谁再说董鄂娘娘想当皇后,我就不信!……”年龄最小的一位皇后侍女刚不平地说了一声,就被旁人把嘴捂上了,还挨了几句申斥:“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快闭嘴!”
董鄂妃的一个侍女却落泪道:“皇上叫我家主子侍候照看皇后,这几天主子很是费力,身子也越发消瘦,夜里觉都不好觉,你们不知道,我曾看到主子痰中见血呢。”
“真的假的?”
“我能骗你们么?”那侍女很是委屈,“主子不让我对外人说,说我要说了就把我赶出宫去。”
“那你怎么还说?”
“我不是担心主子么。”
?“......”
东暖阁里,董鄂妃强打着精神给皇后讲笑话:“从前有个邢进士,长得十分矮小,有一次在鄱阳湖遇到水盗,水盗把他的财物抢到手,便要杀他灭口。强盗刚刚举起鬼头大刀,邢进士赶忙凑趣说:\'人家已经叫我邢矮子了,假如你再砍了我的头,我不就更矮了?\'强盗听了不觉大笑,收起刀,放他走了。”
不管这笑话到底好笑不好笑,皇后却是笑了,她道:“难得这位邢进士不怕死。”
“正是呢!万事只要想得开,死在眼前都有办法化解。”董鄂妃笑着说,神情很是自然亲切。?
皇后斜靠在凉塌上,董鄂妃坐的椅子就在榻边。窗外阳光经过浓绿的窗纱后,已经变得十分柔和,仿佛带着淡淡的青绿。这样的冷光斜射在董鄂妃的脸上,使她的面庞更显苍白,眼圈的乌青色也更浓重了。
见董鄂面色不佳,想到她这几日的辛苦,皇后心里不过意,便道:“我的病已经全好了,你辛苦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好好歇歇了,不要天天来陪我…”
“娘娘言重了。妾妃等辈理当事皇上如父,事皇后如母,母病,子女怎能不尽心尽孝呢?但凡有体贴不周之处,娘娘多加教训才好。”
皇后望着董鄂妃美丽的眼睛,感受到一阵煦煦暖意,心里很激动,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她长叹一声,握住了董鄂妃的一只手,含泪道:“你真是好人!心肠好!…一向都是好的…我只当你处处邀买人心,不是想取中宫之位,也要日后当皇太后。这回我病倒,心想你不知有多高兴、不知怎么盼着我早死呢!…哪晓得你全然不是的,你这样待我,我…唉,我太多心了!”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董鄂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轻轻抚摸着皇后手背,诚挚道:“皇上治国日理万机,劳心费神,娘娘内为六宫之主,外替皇上分忧。如今天下归一,国事政务、宫外宫内都会更加繁忙。妾妃若能为皇上娘娘分担细务,分忧解愁,不但责无旁贷,也是一大快事,理当的啊!…”
“我病已全好,明日要去慈宁宫请安。太后遣人来问候看视,真叫我羞愧啊!…妹妹,我们明天一起去,好吗?”
“妾妃明日便和娘娘一起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
姐妹二人又说了一会,董鄂见时辰不早,便向皇后告辞,起身时却猛的听耳朵里传来“嗡“的一阵尖啸,顿时眼冒金花,意乱心慌,摇晃着就要摔倒,皇后惊呼一声,宫女们连忙赶来扶住她,将她缓缓放在床上。
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再看董鄂时,吓了一跳,原来董鄂脸不但白的吓人,嘴唇也是乌黑发青,那模样真个吓死人。
“快...快去传太医...”
皇后真是被吓到了,想到皇上对董鄂的宠爱,又忙命人去通知皇帝。正在和新晋状元昆山才子徐文元谈诗写作的顺治帝听闻爱妃董鄂发病,急得立即摞下文房四宝便向坤宁宫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