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忠更是悔得不行,早知太平军这么恶毒,就该跟他们拼了,死也死得痛快些,哪像现在这样,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等着被烤熟。
“里面的人听着,如果不想被活活烧死,就赶紧出来,不然大火烧到你们跟前,到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了!”
三人正着急不知怎么办才好,外面却传来了叫喊声,这声叫完,其他方向又响了起来,三人听后,相互看了一眼,只道叫话的都是被太平军抓获的百姓和清兵。一声接一声的叫喊声听在三人耳中,有如行刑前吃断头饭一般,心中是又惧又怕又抱希望,惧的是那大火真烧到跟前,到时可真就没人能救了;怕的是要是就这么走出去,不知道太平军怎么对付自己;那希望则是盼着现在风向陡变或是降下暴雨,把这该死的大火浇息,但这希望又是那么不切实际,与那上断头台前盼“刀下留人”一般不靠谱。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额头都渗出汗来的亲兵咽了咽唾沫,眼巴巴的望着苏良忠,带着点哭腔道:“大人,怎么办?要不咱们出去吧,不然这火可就要烧过来了。”
这亲兵刚说完,不待苏良忠开口,另一个亲兵却忙阻止同伴道:“太平寇狡诈,咱们可不能听他们的!要是信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见同伴不同意,想出去投降的亲兵急眼了,瞪了他一眼:“这都火烧眉毛了,不出去难道在这等死啊!”
“反正不能出去,真要出去还不如被烧死呢。”
不同意出去的亲兵也不知道怎么好。
见苏良忠不说话,低着头在想什么,想要出去的亲兵以为千总大人想到脱身的法子,忙问道:“大人,你想到法子了?”
苏良忠哪有什么法子,低着头不说话是因为他已经绝望,根本不指望能跑出去,现在想的是呆会出去投降后拿什么才能求得太平军不杀他,正盘算着该出个什么价钱才能换对方刀下留人,冷不丁被这亲兵一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他娘的有个屁法子!”
说完却被飘过来的浓烟呛了一下,眼睛顿时红得难受,不受控制的淌下两行眼泪来,嗓子也是难受。见大火离这边还有百十来米,说话功夫就要烧过来了,容不得他再仔细盘算,当下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二个手下说道:“走吧。随本官出去吧,咱们现在是插翅难逃了,难道你们还真想被烧死在这?”
那个想要出去的亲兵见状大喜,他不求别的,只求能活命就行。另一个不肯同意投降亲兵想不出去,可看那大火就要烧过来,怕被活活烧死也只能跟着苏良忠投降。
“别杀我们,我们降了,我们降了!...”
三人一边伸手去拨蓬草,一边不断对外面叫唤着。唯恐外面的太平军见了自己二话不说就是一刀。还好,外面的人听到他的叫喊声后,只是静候他出来,没有冲上前来对他一阵乱刀,就这样,苏良忠被押到了赵自强的面前。与此同时又有数百百姓和几十个清兵被大火逼出,在斩杀了一些手持兵器的清兵后,赵自强下令给了另外那些百姓一条活路,因为他得到的命令除了打粮外,便是尽可能的将所遇到的百姓迁到广州去。
把人迁到广州去太费事。赵自强本不想这么麻烦,统统一刀杀了多省事,可是若自己光交粮食不交人,太平军那边肯定知道人都叫他杀了。怕是会找自己的麻烦。
千总苏良忠的落网让赵自强感到意外,押上来时没等他开口,对方却是突然跪了下来,叫道:“但要好汉能饶了小的一命,我愿支付好汉重金!”
“重金?”
赵自强哈哈一笑,觉得这苏良忠倒是蛮聪明的人。知道拿钱买命,饶有兴致问道:“你说说看,你所谓的重金是多少,把价码报来我听听,看能不能买下你这条小命。”
一听赵自强这么说,苏良忠心中大定,心道这太平寇既然贪财,那就好商量。当下把心中已想好的价码报了出来:“只要好汉能放了我,我愿出黄金五十两供好汉花销!”
赵自强闻言一撇嘴,晒然道:“黄金五十两?不错,不错,这可是不小的钱财了。”一番话听得苏良忠是大松一口气,脸上不自禁的洋溢出一丝笑容来了,然未等他笑容褪去,却听对方话锋一转恶狠狠道:“不过在我眼里,这黄金五十两也买不了你的小命!”
“啊?!”
苏良忠大骇,脸吓得白成一片:“好汉想要多少,尽管说,尽管说,只要我能满足,我一定满足,只求好汉不要杀我!”见对方一点不为所动,苏良忠真的急了,要是对方不爱自己的钱,哪这条小命可十有八.九真丢在这了。
生死关头,什么也顾不上了,苏良忠一狠心,咬牙就说了起来:“不瞒好汉,我在潮阳县城有几家铺子,府城也有一家店面,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银子,若是好汉肯放了我,我愿将这些店面连同家中历年积蓄全部献给好汉……”
苏良忠所说的这些店面家当,赵自强是一点兴趣也没有,金银倒还罢了,那潮阳县城和潮州城的店铺他怎么取去?也亏这混蛋想得出,老子若是能打潮阳县城还来破你这蓬洲所做甚!那县城不比你这破所子繁华!
赵自强气不打一处来,随口骂了句:“******,你若把潮阳县城卖我,我倒能饶你性命,可你******拿个老子搬不动的东西搪塞于我,真是他娘的自个找死!”
说完就要喝令手下把苏良忠拖出去砍了,免得看着来气,不想那苏良忠却是灵机一动,急中生智叫道:“好汉若是想取潮阳县城,我这倒是能帮上忙。”(未完待续。)